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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邵把吳夫人和東羌行主之事細細說了一遍。
言畢,道:「行主只告訴我吳夫人不會再去商行,並未說其他的。」
「我知道他有專門幫東羌人辦照身帖和路引的門道,吳夫人找他賣繡品,可能是想求他辦這些。」
沈從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意思是,大嫂一早就想借著行主的關係逃離沈家,所以,她和青枝可能是假死?」
許邵不敢妄下結論。
「這會東羌商行早已關門,沒法去問,我明天一早就去找行主。」
這一夜,郁秀院人來人往。
府醫、僕從、沈從藍、許邵,全部都在圍著沈晏之轉。
到了朝陽升起,沈晏之雖然依舊虛弱不堪,無法起身,但是總算勉強留了口氣。
府醫給他施針餵藥後,他很快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許邵一刻也沒耽誤,火乘車去了東羌商行。
諸左和阿扇在一起守著沈晏之,沈從藍感覺自己也要筋疲力盡了。
諸左勸他先去小憩一會,屍身已下葬,現在不能再驗屍,所有推測,只是許邵的一面之言。
若是許邵找不到秦歸晚還活著的證據,沈晏之依舊支撐不久。
這是一場惡戰,沈從藍必須保持足夠的氣力。
沈從藍走出郁秀院,完全無心休息,恍恍惚惚間來到了青枝曾經所在的院子。
走進正屋,環顧四周,發現所有用物都落了一層薄塵。
這些天,他忙著照顧沈晏之,很久未來這裡,下人們懈怠,早已疏於清掃。
空曠的屋子已沒有半點生氣,到處都是髒兮兮、灰濛濛的。
好似一個巨大的墳墓,埋葬著青枝曾留在這裡的一切喜怒哀樂。
他坐在椅子上,仰起頭,任由淚水無聲浸濕眼眶。
一個是對他如姐姐般溫柔的長嫂,一個是和他同床共枕的妻子。
兩個都是他的親人。
看到二人屍身的那一刻,他何嘗不難過。
可是大哥倒下了,他不敢倒,甚至在辦完喪事後不敢流露出太多難過之情。
每日佯裝一切都過去了,拼命鼓勵大哥活下來。
夜深人靜時,他習慣伸手去摟身邊之人,睜開眼發現青枝早已不在。
想到成親後二人相處的點滴,他呆呆坐在床上,經常要許久才能緩過來。
這些日子,他同樣是在地獄走了一遭。
許久後,波瀾的情緒終於慢慢趨於平緩,他收拾好自己,讓僕婦進來把屋子打掃乾淨。
兩個守院子的僕婦本就心虛,見沈從藍要盯著她們清掃,半點不敢鬆懈,甚至把平時懶得清理的縫隙都收拾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