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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目驚心,妖艷奪人。
「若是我當時沒趕走她,她看到了我,是不是就會安心,也不會出門求神拜佛了?」
沈從藍早已泣不成聲,這會像個受傷的猛獸,不停嗚咽。
從沈晏之看到秦歸晚的屍身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大哥沒有支撐,陷入黑暗的沼澤,可能再也出不來。
他想盡辦法把他拉出來,勸他活下去,最終還是失敗了。
賀妙心死後,他眼睜睜看著他的大哥一點點喪失了生機,熬幹了所有精氣。
失去太陽的人,就像枯萎的花草,註定活不久。
「我走後,靖海侯爵位就歸你繼承……」
「你佯裝被我的死訊刺激後恢復了清醒,以後好好讀書,來年參加春闈……爭取重振沈家……」
解佐還沒被抓到,他擔心有人對沈從藍不利,除了府里人,沒讓任何人知道沈從藍恢復之事。
現在,他沒辦法再保護沈從藍了。
「從藍,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沈從藍哭喊搖頭,「大哥,我不要爵位,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活著……」
話音剛落,諸左雙目通紅地進來了。
「主子,許公子來了。」
沈晏之深深望向沈從藍,因為隔著血淚的原因,高大英武的郎君變成了模糊不清的紅色團影。
「從藍,你先出去,我想和許邵單獨說幾句話。」
他不想沈從藍看著他離開,想了許久,決定讓許邵送他最後一程。
沈從藍明白沈晏之的心思,一再哀求。
「大哥,別趕我走,就讓我在這裡再陪你一會。」
「從藍,這是大哥求你的最後一件事,別讓大哥難過。」
沈晏之說完,沈從藍快步跑出去,一口氣衝到屋外廊蕪下,拳頭狠狠砸在朱漆柱子上,五指的指節瞬間血肉模糊。
他緩緩癱跪在地上,聳動著肩膀,雙手伏地,不斷放聲悲鳴。
孤淒悲愴的哭聲徑直划過了黑寂的蒼穹。
許邵站在旁邊,不忍再看,別過臉,大踏步進了屋。
繞過屏風,看清沈晏之如今的模樣後,跪坐在榻前,當場灑淚。
「沈兄!」
沈晏之費力對他扯了扯嘴角。
「你來了。」
許邵吞聲飲泣,哽了許久,說了一句:「沈兄,對不起。」
「是我辜負了你的囑託,一直沒做好那件鳳冠霞帔。」
他沒請到吳夫人,至今沒找人合適的人繡那件鳳冠霞帔上的紅豆枝,好像冥冥之中,早已暗示了這個結果。
嫁衣沒做好,穿嫁衣的人,最終也香消玉殞了。
「咳咳……」沈晏之又咳嗽了兩聲,「沒關係,不怪你……」
「不管是托你做的鳳冠霞帔,還是她親手繡的蓋頭,都沒完成……」
「也許是我傷害了她太多次,所以此生和她緣分不夠……幸好我馬上要去找她了……」
他的喘息越來越艱難,忍不住攥了攥手裡的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