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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如果他同道伦夫人的关系确实像你刚才讲的那样，”埃勒里含笑指出，&1dquo;那么我认为，让奈医生对自己的经济状况根本无需特别操心。”

  明钦不禁一愣。

  &1dquo;什么？你怎么可以——嗯，对，当然&he11ip;&he11ip;”他腼腆地笑了，&1dquo;似乎言之有理。阿比嘉一旦离开这个世界，让奈一定能得到一相当可观的遗产。这事人人皆知，不言而喻，因为他简直像阿比嘉的儿子一样&he11ip;&he11ip;我们到了！”

  他们走进明钦的办公室，明钦用电话同一个人说了几句话，听到的答复看来使他感到满意。

  &1dquo;他们已经把阿比嘉送到了术前准备室，”他撂下听筒说，&1dquo;他们已经把她的血糖降到一百一十毫克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再过几分钟，手术就要开始，只有宣告手术结束，我才能松口气。”

  埃勒里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明钦假装没有看见，两人点上香烟。埃勒里喷出一团烟雾。他们相对而坐，默默无言，一股无法形容的忧郁笼罩这两个人。

  埃勒里努力抖动了一下肩膀，像是要甩开什么，又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1dquo;至于你与别人合作著书立说，”他语调轻快地说，&1dquo;老朋友，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传染上写作的病毒。写的是什么内容？”

  &1dquo;呵，这件事呀！”明钦放声大笑，&1dquo;这部书的大部分篇幅是阐述让奈和我两人意见一致的那种理论。这部书建立在对大量病例分析的基础上。我们将要证明：由于人的机体内部有先天性偏离正常的因素，那么可以预先测出他们将来容易患上什么病症。怎么样，够复杂吧？”

  &1dquo;学究味道太浓，教授，”埃勒里小声说，&1dquo;让我偷看一下手稿行吗？说不定，我还能在文字上帮你润色润色呢。”

  明钦脸上微微一红。

  &1dquo;你真让我受宠若惊。”他为难地说，&1dquo;这件事我可不能做主，让奈控制了一切。如果这样做的话，让奈会骂死我的。我应该让你知道，手稿以及我们用来作为这本书依据的病例，一律严加封锁，绝对保密。让奈守护它们简直像保护自己的眼珠一样。真的，不久前，那老头解雇了一位医生，起因就是这个人异想天开，竟敢偷看让奈的保险柜——我猜纯粹是因为对学术的好奇心作祟&he11ip;&he11ip;所以，请你谅解，埃勒里，这部手稿我不能给你看。能接近病例的只有让奈、我和让奈的助手普莱丝小姐。普莱丝是职业护士，让奈把文犊事务都托付给了她。”

  &1dquo;没什么，没什么，”埃勒里连忙笑着说，他闭上了眼睛，&1dquo;我只不过是想助你一臂之力，要怪只得怪那个不通人情的小老头。你一定还记得《伊里亚特》吧？其中有一句格言：”人多智广&1squo;。既然你拒绝我的好意&he11ip;&he11ip;&1dquo;

  两人不禁大笑了起来。

  第四章　揭示

  埃勒里·奎因虽然是一位搞犯罪学研究的内行人，可是他一见鲜血就两眼黑，头晕目眩。他从小就被灌输犯罪的故事，满脑子里尽是谋杀的情节，长大了更是整天跟警察与罪犯打交道，但是看到人的身体受到凌虐残害，他还是会感到心里难以忍受。作为一个警察的儿子，经常和那些残暴邪恶的心灵打交道，自己还是专门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作家，从社会意义来讲，他已经是熟谙犯罪心理的大腕，而在现实生活中，还是无法让他面对人类同类相残所留下的可怖肉体而淡然处之。以往在谋杀现场，他的目光锐利，推理判断既快又准。但是，他总是觉得非常恶心。

  他从来没看过开刀手术，死尸倒是看得很多：在停尸房里被解剖得乱七八糟的，从海里河里捞出的泡得烂的，躺在铁路路轨上被压得扁扁的，帮派火拼后弃尸于街道上的——他对最丑陋的非正常死亡有非常丰富、无比痛苦的认识。可是尽管如此，一想到冷冰冰的钢铁刺穿温暖的身体，剖开活生生的肌肉，切断血管涌出鲜红的血液，这些幻境使他恶心欲吐。

  他的心里交织着恐惧不安和激动好奇的心绪，他坐在荷兰纪念医院手术观摩厅的坐席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二十英尺之外手术室里的情景。眼前呈现出一片井井有条、严肃认真又是鸦雀无声的忙碌场面。明钦医生懒洋洋地坐在他身旁，身体略微前倾，机灵的蓝眼睛没有漏掉眼前进行的任何一个手术准备步骤。一阵阵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不时从观摩厅里坐着的人群中传入他们的耳朵。

  观摩厅的正中央，坐着的是一些身穿白色工作服的男人和女人们——医院里的实习医生和实习护士，他们被集中起来观看外科大夫职业级的手术技术，他们非常安静。在埃勒里和明钦医生后面，坐着一位身穿医院白色制服的中年男子和一位同样衣着的弱不禁风的年轻女郎。她不断附在男子耳边说些什么。男子是内科主治医师6西亚斯·当宁医生。年轻妇女是他的女儿艾迪特丝·当宁。艾迪特丝在医院的门诊部工作。当宁一头灰，脸上布满皱纹，有一对褐色的温柔眼睛。那女郎的长相则是很平常，谈不上漂亮，两只眼睛的其中一只的眼皮一直在眨巴着。

  观摩厅同手术室隔着一道不算太高却是无法穿越的漆成白色的木栏。厅内的座位一排比一排高——大致和戏院里的包厢座差不多。最高处的墙壁上有一扇门，门外是一架螺旋形楼梯与北走廊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