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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身离开，吴兆阳低声对林信说了一句话，&1dquo;侯爷若要寻骨灰，可往北漠去。”

  林信瞳孔一缩，待要再问，那人已经背着钟无墨，踩上灵剑消失在夜空中。

  &1dquo;不必追了，他知道的也不多。”朱星离叹了口气，拿过林信背上的雪寂查看。他看到林家夫妇的坟被翻了个底朝天，就知道出事了，便放出摸鱼儿寻了过来。

  摸鱼儿既然可以用来求救，自然也可以用来寻人，只消跟着它跑便是。

  &1dquo;师父，我娘究竟是什么人？”林信举起手中的角铃。

  朱星离有些讪讪，孩子大了，没法用&1dquo;小时候冻蓝的”这种话糊弄了，&1dquo;你娘，本名叫乌洛兰达苏，是可汗乌洛兰贺若的亲妹妹。”

  林信和沈楼具是一惊，那些蛮人说是圣女，他俩都以为是跟大巫有关的，不成想竟是北漠公主！

  &1dquo;叮——”角铃自己响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应朱星离的话。

  &1dquo;那年蛮人大巫不知道犯什么病，非要她做圣女，还要拿她祭天，贺若竟然也同意。她不想死，就逃了出来，遇见了你爹。”朱星离把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说出来，自己也松了口气，拿过角铃来晃了晃，&1dquo;这灵器，是兰苏用来找鹿璃矿的。”

  乌洛兰达苏，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她可以借用动物的眼睛来看东西。这角铃，便是挂在鹿角上的，一旦找到鹿璃矿，她便可以将残魂附在鹿眼上，看到具体的位置。

  &1dquo;不然你以为菁夫人为何喜欢你？”朱星离见徒弟脸色不好，便说话来逗他。林信没有继承他娘的能力，只是多少还有点影响，那些个小东西，就喜欢亲近他。

  林信把角铃抢回来，珍而重之地捧着，&1dquo;别乱动，这里面有残魂。”

  &1dquo;是么，那快些放了吧。虽说缺一点神魂不影响投胎，但终究不好。”朱星离摸出一盒朱砂，就要画阵。

  &1dquo;我不！”林信把角铃揣进怀里，那残魂是娘亲的模样，带在身边他还能时时看到。

  人死之后，魂魄分离。魂归天，魄入地。只要魄没有散，就可以投胎。钟长夜那些人不能轮回，便是因为连魂带魄被林信捏了个粉碎。这一缕残魂是从神魂中分离出来的，并不影响轮回。

  &1dquo;缺魂，下一世身体会差。”沈楼低声劝他。

  林信看看沈楼，紧紧捏着手中的角铃，&1dquo;我想，再看看她。”

  朱砂画阵，鹿璃聚灵，不需yīn镜，便能看到魂影。浅浅的魂，在阵法中上下漂浮，懵懂地看过来。朱星离将这缕残魂一点点从角铃中剥离出来，切断她与角铃的联系，再放归于天。

  &1dquo;娘，我是迟诺，我长大了，你看看我。”林信看着阵法中的乌洛兰达苏，万分不舍，想把这模样刻在心里，不要再忘记了。

  残魂眼神空dong地看过来，幽魂脱离灵器，渐渐变得明亮。缓缓升天的一刻，原本懵懂的残魂，突然开口，叫了一声：&1dquo;叱奴。”

  叱奴才是林信真正的rǔ名，在胡语中是1ang崽的意思。只是林信不懂蛮语，以为是迟诺。

  那声音，温柔清灵，与梦中娘亲哄他睡觉的声音一般无二。

  &1dquo;娘！”林信扑过去抓了空，残魂消失不见，就连朱星离画的阵也灭了灵光。眼前骤然一黑。

  &1dquo;信信！”沈楼赶紧接住他，人已经昏了过去。

  朱星离还来不及炫耀自己的阵法，就被徒弟吓坏了，赶紧拉住他的手看。这才现，那满手的鲜血不是杀人沾上的，而是他自己的。手掌上的伤口崩裂，已经染了半边身子，只是他穿的衣服颜色暗，没看出来。

  &1dquo;这是咒术，得先去咒再止血，不然永远也好不了！”朱星离痛心疾地说。

  林信再次醒来，是在浣星海。屋子里点了糙木冷香，满满的都是沈楼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