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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和光禄寺的库银多用于赈灾，朝廷不至寅吃卯粮，边军的待遇也是每况愈下。

  国库不丰，边军告急。

  朝廷能等，犯境的鞑靼不会等。弘治帝被逼得没办法，只得从内库往外掏钱。为补缺额，连太宗皇帝留下的库银都动了不少。

  内库独立于国库，属于天家私产。

  弘治帝宠儿子，内库有多少钱，皇后不知道，朱厚照却是十分清楚。之前多次看到过弘治帝为库银愁，只是不知内中详情。

  此番杨瓒举出盐引之例，虽只涉及表面，相当肤浅，也彻底引出了朱厚照的怒火。

  &1dquo;如何除掉这些蠹虫，杨编修可有办法？”

  &1dquo;殿下恕罪，臣并无办法。”

  &1dquo;无法？”

  &1dquo;殿下问文章所言，臣能予以解答。如何革除鄙陋，除患兴利，非臣所能，还需朝廷诸公。”

  &1dquo;杨编修莫要谦虚。”

  &1dquo;非是臣谦虚。”杨瓒摇头道，&1dquo;一人之力，不可及天下事。《庄子》有载，褚小者不可以怀大，绠短者不可以汲深。臣以浅知拙见，言高皇帝之法，已有狂妄之嫌。于殿下所言，实是无能为力。”

  看着杨瓒，朱厚照仍是不信。

  杨瓒微笑道，&1dquo;朝堂之上，三公九卿皆为举世大才，骨鲠之臣。臣才蔽识浅，度德量力而行，方不负殿下信任。勉强为之，不能兴利，反而贻害。”

  &1dquo;在其位，谋其政？”

  &1dquo;诚然。”

  朱厚照没有继续追问，站起身，正色道：&1dquo;同杨编修问策，孤受益匪浅。”

  &1dquo;殿下厚赞，臣不敢当。”

  &1dquo;当得。”

  经谷大用提醒，知时辰不早，朱厚照又道：&1dquo;孤观此处不错，清净。杨编修且安心住着，孤三日后再来。”

  &1dquo;臣&he11ip;&he11ip;谢殿下赏识。”

  安心住着？

  还有比这更打击人的吗？

  可太子殿下出言，再牙疼也得受着。

  &1dquo;还有，”离开囚室之前，朱厚照似想起什么，转头道，&1dquo;此间事是父皇之意，牟指挥使是奉命行事。”

  &1dquo;臣知。”

  几天的时间，足够杨瓒想明白。

  &1dquo;臣谢陛下隆恩。”

  &1dquo;恩。”朱厚照笑道，&1dquo;杨编修同父皇所言一样。”

  留下这句话，朱厚照不再继续说，背着手，潇洒走远。

  杨小探花站在囚室里，眼睁睁看着门锁落下，毫无办法。

  话只说半截，究竟是心宽还是故意？

  朱厚照离开，诏狱外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役自不会多留。牟斌亲自护送太子殿下回宫，王岳和戴义先后得知消息，当即遣人告知宁瑾。

  宁瑾知道了，弘治帝自然也就晓得了。

  在乾清宫暖觐见的三位相公，或多或少听了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