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第一声枪响一百八十三（第1页）
亡灵飞鱼散的荧光，惊扰了沉眠于干枯林地的不洁者。那如萤火虫一般的队伍，在灰暗的雾霾中游走。它们的七彩光芒，划破了迷雾，在崎岖的石笋与枯林中，形成了一道轻薄而又耀眼弯曲光墙。
以七眼比目鱼这只核能浴霸为中心点，追逐在这道光墙之后的不洁者，也渐渐形成了一道半弧形的包围圈，向着伊斯逃跑的方向靠拢。
灰色雾霭内，不洁者们武器碰撞，肢体断裂，液体溅落的嘈杂声，构成了一曲不和谐的乐章。
这群暴虐的野兽，没有任何一点能与智慧这个词相联系。每一只不洁者，都是凭借着各自怨恨光亮的本能，疯似的冲向光的方向。但由于队伍不整齐，踩踏事故时有生。
更有暴躁的不洁者，直接拆下前人的头骨，当作自己的头盔，随后又被后面的暴躁老哥卸掉了一条腿。行动变得一瘸一拐的，度减缓，自然被更快的不洁者大军踩碎，回归到了雾霭之中。不久之后，雾霭之中又会重新孕育出不洁者，让这样的踩踏事故不断循环。
这类疯狂的场面，已经和那些没有人形的原初阴影怪物别无二致。这些人主动拥抱了黑潮，便成了这样的怪物。
整支队伍前进的磕磕碰碰，但被疯狂的破坏欲驱使着，被杀死入侵者的使命所蛊惑着，整体的前进度，一点也不迟缓。它们达到了惊人的亚音水准，几乎与灾难性海啸无异。
在《黑潮之下》中，那些被吞没的大6居民，应该对这样的景象深有体会。什么都来不及做，视线便被铺天盖地的黑色浪潮所填满。
只不过，比起类似于海啸的黑潮，由不洁者组成的队伍，更偏向于加扩散的雾霾，形状更为不定，队伍也更散乱，具有强烈的地方特色。叫做灰潮或许更合适。
而与压迫感十足的灰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一道变幻莫测的光墙。
七彩光墙内，亡灵们互相传递信息，及时切换队形，定位伊斯的位置时。这些行为，也让光墙时而稀疏，时而密集。时而明亮，时而灰暗。就像精心策划的一场又无人机带来的晚间灯光表演。不洁者几乎完全是被这道光墙当作宠物一样耍。
如果说，这样的灯光表演，是由一群拥有集群意识的亡灵控制的，恐怕会让沉浸在现实中的凡人，惊讶到想要当场验证死后世界的理论吧。
亡灵，本不应该在唯物论主导的西斯提亚世界产生。这个世界的法则，不支持位阶不足5，无法凝结出灵魂壁垒的死亡个体，在现实中长久留存。
但那是第一纪元的法则，关第二纪元什么事呢？前朝的剑，还想斩本朝的官？这个拥有完美逻辑闭环，时空架构完整的准位面级世界，早就因为魔神的无形大手，变得漏洞百出。
只要不在世界内部，亚空间，异空间，空间，其他格式的空间，都可以承载亡灵。如果法则不允许，那么就找法则照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摸摸的搞事。
在魔神的无形大手下，第二纪元中，变得稳妥谨慎的阴影之主，很少再用黑潮主动侵蚀文明，而是选择了以宗教的形式窃取文明的掌舵权。
而那些死于黑潮的无辜生灵，也不再会像第一纪元那样，彻底沦为阴影的傀儡，或是身死魂消。它们成了游荡在各类奇葩空间中的亡灵，记录着一段又一段被尘埃埋没的历史，也沾染着阴影中的血液。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也确实算作异世界存在。
而有了如此多的亡灵作为隐藏在敌人内部的观测者，阴影之主抹消历史，篡改现实的权能，就再难挥大的作用。在她降临之后，这些亡灵的跳反，也会加快她摧毁共进会，占领这个世界的进度。
一切都在亵渎魔神的算计之中。
……
“呼——”飞奔着逃跑了一路，离开了那只竹节虫的精神恐惧范围，也躲避了那些奇怪的金属噪音，环境变得清净了不少，伊斯感到一身轻松。便随便找了块平整的岩石，凝出一层干爽的晶体，坐了下去。
“我当然不会想着从时空裂隙中回到现实中。想想也能知道，小怪物肯定会把出口封了。肯定还会说，‘哎呀，你不历练，怎么能成长呢？为了锻炼你的勇气，我特意为你设计这道关卡哦’。”
通过拟声天赋，伊斯精准地模仿出了x那种清甜可爱，却总会让人觉得她别有用心的腹黑甜妹声线。精准到她自己都有些反胃。
“本小姐不是不想锻炼，关键是我只是个连枪都举不动的辅助啊！不能抗不能打，只会躲，还有制造玻璃的搞笑能力。而我的敌人是什么？一只几千米长的畸形竹节虫！会射电磁导弹，还会放精神震波的那种。这是人能够打得吗？至少给我一艘前锋级，再加一队天启小队，而不是让我这个指挥官肉身和boss对垒。
仔细想想……竹节虫boss倒也没那么可怕啊。不，一定都是圣灵祝福的错，把本小姐的恐惧情绪都给移除了。没有恐惧感，还怎么判断危险，及时规避，保全自身呢？这圣灵祝福，简直跟给前线士兵吃的激素药一样，就是让这群骡子失去恐惧感，冲到枪林弹雨中送死的！小怪物真是个害人精！我要告她滥用违禁精神药物，违反人道。”
说着说着，她隐约觉得口渴了，下意识想要找水喝。可还没等她摸到水瓶，她立刻反应了过来，电子娘根本就不需要喝水。与作为机械娘的x还不同，曾经身为拟晶核的伊斯甚至连电都不需要充，只需要从外部汲取灵能，精神力，以及任何形式的信息。
成为了魔神眷属的她，可以通过深渊之择的契约，直接从魔神那里吸取所需的能量。而暂时没有找到身体的魔神，也是从x的身体里榨取能量的。
简而言之，只要x一人吃饱，全家都不会挨饿。三人就这样构成了一条鬼畜的寄生链。
那为什么会产生想喝水的错觉呢？
“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