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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杯酒,乃是孔明彻底立身刘营之酒,亦是刘备信任孔明之酒,孔明不得不喝也没有理由不喝。
款款起身,孔明举着酒杯对刘备施礼,而后一饮而尽,道:“亮谢主公也谢众位僚友信任。”
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浅笑晏晏,温润儒雅,让人看不清真实的情绪,但,我还是察觉到了一份坚定,一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坚定。
终究,孔明还是朝着命定的道路走去,无法反抗。
待孔明坐下,刘备又言,“如此,就启宴吧,众位可得尽兴啊。”说着,他举箸,最先用食。
宴起,一阵觥筹交错,谈笑甚欢,甚至有人离位对饮。刘备仁厚,也不责怪,眼观一众,同甘夫人笑笑低语起来。
比于一年前,甘夫人似是消瘦了许多,面色也不太佳好,似有顽疾在身。依着我知晓的浅薄的医理,对比甘夫人前后,只能推测出她的顽疾乃是分别之后所得,颇为严重,至于是何种病症,如何导致,我就是观察不出了。
也不知她好好的怎会惹上顽疾?
正当我思考间,简雍身形不稳地走近,衣衫不整,神色嘲弄。他左手执着酒壶,右手举着杯盏,倏地坐到孔明面前,也不管那面对之处并无苇席为垫。他笑着给自己斟上一盏酒,接着,一口饮尽,对着孔明,问道:“我今日衣衫不整,你怎么不说说?”
孔明淡笑,兀自浅酌,时而给我布施些菜色,时而与他人对饮,就是不理简雍。
见状,我自是奇怪,疑惑地看了看孔明又疑惑地看了看简雍。我看简雍之时,简雍恰好也是望向我,一瞬间,他神色中的嘲弄更为明显,转而,伸手不稳地系起自己的衣带,又言:“你不说,我还是系,我习惯了,习惯了听那娃子的话,在你面前守些礼数。”
系好,简雍毫不犹豫地砸落右手中的杯盏,身子前倾,靠近孔明,咬牙切齿道:“可是,你呢?你可是习惯了她的付出,对她的离去,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悲,诸葛亮,你真是佳好的男子!”
“来,多用些青菜。”专注地替我布菜,对于这般痛恨的指责,孔明依旧不理不睬。
如此举动,自是惹怒了简雍,只见他厌恶地拂去案上所有的菜食、酒水,又将桌案掀翻,指着我怒道:“害死阿姝和阿娈,你如何还能心安理得地用食,就不怕恶鬼缠身吗?”
我一顿,终是知晓了这一切的缘由,也猜测出了关羽不让张飞告知我的事。
他们都以为是我害了刘毓和刘冕吧?也是,三人一同被俘,只有我一人安然归来,任是谁都会有所猜忌,更何况他们皆是与刘氏二女交好的人,而我与刘冕恰好有着极大的冲突。
只是,我要如何解释呢?解释刘毓与刘冕迫留曹营不是我的错?可是,这其中明明就有我难以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