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泄愤（第2页）

“你只说就可以了。我不能看到你的脸。”

“这是为何？”

“一旦看到熟悉的样子，虽然会想起过往，但是这些记忆马上就会消失，而且是彻底消失。所以，请不要摘下面罩。”

“如此古怪。”玉衡无从知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林曦这么认真的警告，想必是事实。

“可是，我口述，你的记忆就不会消失吗？”

“所有能够找回过往的方法，都会让那些记忆消失，只是，我摸到了一点儿应对之道，听你口述，我只要不做联想，就可以避免这一切。就像是听说书的先生讲一个故事而已。”

“原来如此。”

玉衡坐了下去，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跟林曦遮掩什么了，况且，在同门师兄弟中，林曦原本就是他最看重的那个。他将两人之间的一些往事，都讲给了林曦听，当然，他还是有意识的没有提到青凌，以及林曦与她之间的感情。

听的过程中，林曦努力在麻木自己的意念，不让自己过多的去尝试联想。等到玉衡停下，林曦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玉衡看林曦表情有些复杂。

“还好，应该没事。”

“我不知道失去记忆是怎么一种感觉，或者那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

“挺好，最好不要体会到。那就像是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样。过去，已经有好几次了，那些美好的记忆，就那么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就像在寒冷的冬夜，好不容易燃起的一个小火苗，被冷风瞬间吹灭了。”

“我的话，你是不是不敢去想任何一个细节？”

“对，只要我去想，就可以回忆起什么东西，然后就……”

“就没有办法解除这个……”玉衡一时想不出来该怎么描述林曦遇到的这个状况。

“我问过离离，她也不知道。她那么神通广大，也束手无策。”

“你说的离离，是师父的恋人？”

“对，你认识？”

“在西岭见过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哦。”林曦明白了玉衡提到的时间点。“连她也没办法，可能是真的无药可救了吧。不过我也不是全然不记得。”林曦的话，让玉衡心中一惊，“事实上，这种状态，是在一位前辈，将灵身献祭给了我之后才有的。据离离所说，是这位前辈，为了一些他的私念，才在我的灵核中留下了这样一道坎儿。不过在他献祭之前，我曾经找回的一点儿记忆，并没有丢失。”

“哦？哪些？”

“一段是曾经在摆脱一次险境之后，一个年轻人，喊了我的名字，唤醒了我的一些模糊的印象。起初，我并不确定他到底为何喊我，后来，从师父的口中，我知道了那确实是我的名字，而那个人的样貌勾起了我的那些散碎模糊的记忆，证明是真实存在的。再后来有一次，我想起了在一个山头，那里全是雪，我为了一朵花，与一条雪蟒大战，后来，天上出现了一条龙，将那雪蟒击杀。现在，我所留存的记忆也仅仅这些了。对了，我在西岭遇到师父了，只可惜，为了能够复活离离，师父他献祭了自己的生命。”

“师父他去世了？他真的去世了？”当初，玉衡也只是知道林曦和未央一起上了凤凰台，知道离离永远的消失了，虽说他猜到了未央可能为此付出的代价，但是从林曦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惊讶和心痛。

“他实现了他的心愿，和离离一起永远的离开了。凤凰台上，只剩下他的躯体。在那里，我幻化出了凤凰幼卵来陪伴他，这样，他就不会再被打扰了，今后不管世间怎样沧海桑田，他都可以长存在那里。”

“林曦，谢谢你，为师父做的这一切。”

“我也只是最后，陪在了他的身边而已。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变老，逝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没留遗憾，师兄弟们也就安心了。”

“对了，之前在西岭，与你交手多次，你为什么要蒙面与我交手呢？”

林曦这突然一问，让玉衡猝不及防，眼中现出了尴尬的神色。

“是我唐突了，与你师兄弟相认，却问这种问题，想必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林曦的话，让玉衡更加的难为情，他心中拼命的想了无数个回答，但始终找不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