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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自甘下賤嗎?」
路綏瞬間氣血上涌,只想上前割了鍾天離的舌頭,再剝了他的皮。
拳頭握了又握,他最終忍住了。
「鍾神醫,我家世子爺雖有紈絝之名,可他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更沒騙過哪個姑娘的心。」
「世子爺為了不讓喜歡的姑娘平添負擔,至今沒告訴那姑娘他所做之事。」
「他對那姑娘是真心愛憐,不想姑娘香消玉殞,這才去求你幫忙。」
「你可以不出手相助,但是不能如此侮辱我家世子爺。」
「我當然不會出手相助。」
鍾天離不咸不淡地道:「我說了無數次,我永遠不會幫達官貴人看病。」
「是你家世子爺不信邪不死心,非要對我死纏爛打。」
路綏咬的後牙槽咯吱作響,用力按了按腰上掛的長劍。
他這輩子受的窩囊氣都沒鍾天離來到這裡一個時辰受得多。
讓買酒,不說什麼酒。
買回來才說是茱萸酒。
他滿城去買茱萸酒,回來後,又說是關中街東頭的那家。
真不知道,這一月,從小被眾星拱月的顧濯纓是怎麼忍下來的。
居然還學會了下廚。
換成他,早就當場砍了鍾天離。
他做不到像顧濯纓一樣,被罵得狗血淋頭還笑臉相迎。
緩口氣,板著臉,閉口不再言語。
鍾天離亦不再多言,翹起二郎腿,開始閉目養神。
少頃,顧濯纓端著粥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到鍾天離面前。
「鍾神醫,粥好了。」
鍾天離看也沒看那碗粥,張開眼,慢條斯理道:「我現在不想吃了。」
「只想喝茶。」
「你……」
路綏目眥盡裂,伸手就拔出劍。
他跟著顧濯纓這麼久,從未見誰敢這麼作踐顧濯纓。
哪怕是九五之尊的景崇帝,也不捨得使喚顧濯纓分毫。
顧濯纓呵斥:「路綏,出去!」
路綏氣得雙手發抖,拿著劍一口氣衝到客棧後院,把地上堆著的木柴砍到稀碎,這才瀉下了滔天殺意。
房間配有專門的茶桌,顧濯纓不急不躁地坐在茶桌後,耐心地溫壺、撥茶、注水、烤茶……
茶煎好,他揚手倒進茶碗,雙手捧到鍾天離面前。
郎君修長的十指端著青瓷茶碗,紅色明亮的茶湯散發著醇厚的香味。
這些,足夠自成一畫。
鍾天離順著手視線上移,對上顧濯纓琉璃般明亮熠熠的雙眸,裡面淡然澄淨,並無半點厭惡和不耐。
「鍾神醫,桌上只有這個普洱,你先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