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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歸晚僵在了原地,好像一瞬間被抽去了靈魂。
而後低聲笑了起來,尖銳淒涼的笑聲不斷在大殿內徘徊。
直到嗓子嘶啞,她才緩緩起身,雙目通紅望著他,依舊含淚而笑。
「沈晏之,在你眼中,我是不是一直很可笑?」
她掏出婚契,全部撕碎,拋灑在半空。
那些東西,每一片都好像千斤重,落在他的頭頂和肩膀,把他壓得生生窒息。
又把他的身體砸出無數個窟窿,有刺骨的冷風從四面八方湧進來。
「沈晏之,從現在起,你我恩斷義絕,視同陌路!」
他望著漫天落下的婚書碎片,萬念俱灰。
九王子冷眼旁觀,得意又戲謔地盯著他的臉,微掀薄唇。
「知道她為何盛裝打扮在這裡嗎?」
「因為她想委身於寡人,以此換你平安回大楚!」
「寡人不在乎你對她是否真心,寡人在乎的是賭局結果。」
「沈晏之,你輸了!」
「寡人不用毀了你,就能拿走你洋洋得意的東西。」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府的。
回去後,秦歸晚要燒掉他送的所有定情信物,不管他如何解釋都沒用。
沒提前說休屠王的事,是怕此事不成,只是空歡喜一場。
他不是要防備她。
還有,他從未想過放棄她。
他準備拿到可以離開東羌的聖旨後,再想辦法帶走她。
他這兩日在書房獨坐,就是在思索此事。
因為還沒想到完美的計謀,他不敢胡亂承諾,這才沒說。
他試著解釋清楚所有的誤會,可她只問他一句話:賭局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啞口無言。
那些不是誤會,是他實實在在帶給她的傷害。
隔著火盆,她面容朦朧,聲音縹緲。
「沈晏之,是我愚昧,大婚之夜就應該明白,郎心如冰,妄圖鑽冰取火,只會徒勞無功。」
「成親後,你不斷欺騙利用我,直到我為你試藥差點喪命,才肯在流放期間施捨給我一些真情,專心待我。」
「可是,一旦回到都城,你又開始各種謀划算計。」
「驚馬也好,試毒也好,你為了活下去而為之,我能理解;你為了回大楚放棄我,我不怪你;可你為何無故拿我的真心當賭注,只為炫耀?」
「在你心中,我對你的感情是你在東羌的戰利品嗎?」
「說白了,是因為你薄情寡義,自私涼薄,永遠只愛自己,只考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