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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有那么一瞬间，倪喃是想回绝的。

  手上的力道又紧了紧，虞穆尔看着她，无奈又带着丝规劝。

  &1dquo;不管是为了谁。”

  &1dquo;喃喃，回国吧。”

  作者有话说：

  想象了一下，或许见到喃喃的每一天，时先生都处在暴走的疯批状态（狗头）

  注：&1dquo;有些人原本是可以容忍黑暗的，如果他不曾见过月亮”源自&1dquo;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by艾米莉·狄金森

  第52章

  三年并没有给记忆中的栖坞带来什么变化，一样的潮湿闷热，一样的阴雨连绵。天空还是那片天空，太阳也还是那个太阳。

  落地那天，栖坞刚经历了一场大雨。地面湿漉漉的，乌云沉得像似触手可及。虞穆尔还有些毕业材料需要递交，因此倪喃是一个人回了国。

  倪志成的后事处理得很简单，一切草草收场。倪喃租了间便宜的一室一厅落了脚，她的行李不多，或者可以说有些单薄。

  葬下倪志成那天，倪喃有种一朝脱身的疲惫感，多年的压力和情绪好像在某个时刻忽而释放，身上的担子突然消解，莫名还有些不真实感。

  她在墓前站了很久，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嵌到指缝里。倪喃嗓子涩，胸腔有些抖，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意。

  她说，倪志成，你为什么死了也不肯放过我。

  从前没概念，送走倪志成后，倪喃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从前凤头巷的老人总嚷嚷着不敢死。

  这年头，坟墓都像是钞票焚烧炉。

  倪喃本就没攒什么钱，如今花得精光，吃住都成了问题。面对着房间里仅剩的几桶泡面和几根火腿肠，倪喃有些麻木。

  就算离开了栖坞，出了国，成了小有名气的画手又怎么样，她一回国还不是恢复了原样。

  安逸度日或许就是她现在对自己最大期冀，于她而言，活得平淡本就是件难得的事。她没什么远大抱负，更对自己没什么要求，某种程度的苟且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只是现在身无分文，到底还是朝生活低了头。

  倪喃拿出手机，很快编辑了条信息送了过去。

  [倪喃：最近需要供稿吗？]

  对面回复得很快。

  [闻：又缺钱了？]

  [倪喃：&he11ip;&he11ip;]

  [倪喃：嗯。]

  [闻：合着我这地儿还是棵摇钱树？]

  [倪喃：某种程度上。]

  [闻：这么实诚？]

  [倪喃：童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