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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有意思的。」梁泊言說,「剛剛還有人給我看只有綠幕的樣片,對著空氣做手勢好傻。」
頓了頓,梁泊言才繼續:「就是今天突然想起來,我好像都不知道你工作都在做些什麼。不像我,你在家都能聽到我唱歌。」
說完,他看到李昭的表情鬆了下去,流露出的情緒似乎是高興。於是他也不再問那個問題。
他原本想問:你為什麼那麼說你爸?而且跟誰都說。
但沒有辦法問。
李昭是個情感上的暴露狂。十幾年前,梁泊言就知道這件事。
接到李昭父親的死亡通知時,梁泊言二十歲,他結束了幾年的酒吧駐唱,簽了公司,準備出唱片。李昭打電話給他,說父親去世,問他來不來。
梁泊言來不及看公司給的合同,匆匆簽了字,拿到一筆馬上可以打過來的簽約金,趕了回去。
四年過去,李昭已經比他高,他跟李昭不太熟,沒話找話,就說:「你都長這麼大了,你爸爸經常跟我提起你,說你特別優秀。」
李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他不會這麼講的。」
「他只會說還行。」
梁泊言不知如何應對,因為李昭說的是對的。他偶爾跟李昭的父親通電話,問起李昭的狀況,從來都是:「還行,沒丟人。」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燒紙、下跪,負責哭喪的人哭得比誰都大聲,李昭沒哭,坐著跟梁泊言聊起來。
「大部分因公犧牲的警察是累死的。」李昭說,「一直加班,一直不回家,半夜回來睡覺,然後死在床上,評了烈士。完美無缺,所有人都對他無可指摘。」
「這只是意外,你爸也不想這樣。」梁泊言想,聽到李昭這麼評價他的恩人,他應該生氣一些,但好像那種情緒並不是。
「你只是覺得他應該更愛你一點,是嗎?」最後他這麼問李昭。
李昭偏過頭,看了他一眼,但什麼都沒有說。
當李昭一次次對著別人講述那個他需要錢的故事時,他需要的並不是錢。
第9章撒謊者
來到北京之後沒幾天,梁泊言發現自己失去了許多自由。
他原本想跟陳啟志聯繫,問問陳啟志能不能憑藉他的校友身份,回一趟母校的檔案館查資料。但他原本的手機連同證件,都被李昭收走,找李昭要的時候,李昭說:「你那些朋友們也沒什麼好聯繫的。」
「確實,所以我打算找他們每人借一百萬然後消失,這樣我們就發了。」梁泊言說,「快支援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