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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顿时变了脸色，是啊，这个女人背地里曾经害过自己的亲孙子，做得了一件怎么就做不得第二件！现在还三言两语就把儿子的心给挑拨的松动了，果真不是好东西！她气得面色白，一口气上不来，险些背过气去。张妈妈在一旁看了，立刻取了一杯水来给老太太压火，道：&1dquo;大小姐，烦劳您先照顾着老太太。”
张妈妈说完了这话，敛容上前几步，轻声道：&1dquo;老爷，可否准许奴婢说几句。”欧阳治静了一会，缓缓点头。
张妈妈道：&1dquo;夫人，奴婢是下人，有件事尚不明白，不知您可否释疑一二？”
林氏擦了眼泪，抬起头来看着她，张妈妈道：&1dquo;照夫人这么说，这府里是有心人在陷害您？那这陷害的人是谁？是周姨娘还是李姨娘？您可有证据？崔妈妈虽然现在不说，但若是老爷真的叫人痛打她一顿，您还能保证她守口如瓶吗？就算她再刚qiang，她儿子女儿也抵不住一顿打的，到最后还是会把幕后的人招出来。”
此言一出，欧阳治顿时一震，林氏当场变了脸色。
张妈妈果然跟了李氏多年，深知道老太太心思，退一万步说，哪怕崔妈妈死都不肯说，那些证物也都有迹可循，当初是谁采买、是谁送进府，是谁分配给周姨娘，一针一线一盒胭脂一根朱钗这都是可以找出蛛丝马迹的，欧阳暖心中暗暗冷笑，就听到张妈妈缓声道：&1dquo;老爷，寻常人家总有个三妻四妾的，天长日久，总有个摩擦争执，夫人整治姨娘们本来不过是争风吃醋的小事，说出去也上不得台面的，但老爷向来子嗣单薄，欧阳家人丁不旺，夫人若是真心为老爷着想，就该在周姨娘诊出喜脉的时候回禀老爷或者老太太，却为什么隐忍不说？今日若有个万一，老爷的孩子可就——”
欧阳治怒气渐消后，头脑反倒明白了，看向林氏的眼光一片失望，林氏何等机警，又想开口，张妈妈却道：&1dquo;夫人，这件事qíng本容不得我这个奴婢来说，但奴婢在老太太身边呆了多年，妻妾争斗的事qíng看得多听的也多，从没有谁家夫人因此受到过多责怪的，可这回奴婢却也不能替你说话了，一是你过分残害老爷子嗣，二是你说有心人污蔑你，可是说的老太太？如此忤逆不孝，你可对得起一直对你这么信任的老太太和老爷？”张妈妈言语简单，但却句句点到要害，林氏凄声道：&1dquo;张妈妈，我何曾得罪过你，为什么要这样构陷我？难不成你也认为生不出儿子是大错，非要将我一棍子打死才甘心？”
张妈妈道：&1dquo;夫人说的什么话？子嗣天注定，能给欧阳家带来子嗣的都是有缘人，这缘分是前世修来的，眼红不得！”
这一句话可真是刻毒，点到了林氏的死xué！欧阳暖眼底轻笑，生不出儿子来也是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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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35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林氏的话全被堵在喉咙里，脸上不再复那楚楚之色，一双美目露出凶光，哑声道：&1dquo;张妈妈说的是，只是我对此等事qíng确实不知，每次分份例我也只是吩咐下面的人去送罢了，那些东西我都没有亲自过目，以致出了这等大错。这都是我的过错！”
李氏终于缓过气来，冷笑道：&1dquo;难道下面的妈妈们都是吃gan饭的吗，如果事事都要你这个主母亲自过问，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要是没你的示意，他们敢这么做吗？”
林氏心知这种答案无法让李氏和欧阳治都满意，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替罪羊，而最佳人选就是眼前的李姨娘了，她必须咬死了她不松口：&1dquo;老太太，我生病后，许多事qíng都不曾亲自过问，只是让下边的妈妈们按例行事，但之前也一直不曾出现过差错。自前些日子将事qíngjiao给李姨娘，我就一直闭门休养，实在是一无所知啊！”
居然还死咬着自己不放！李姨娘恨恨地看着林氏，张了张嘴想要分辩两句，最终不甘地闭上嘴沉默起来，只是眼底的怒火却是越高涨，对林氏恨入了骨髓！
李氏冷喝：&1dquo;住口！林婉如，你是家里的主母，后院里出了这等事qíng自然要问你，难不成还是我故意冤枉你了不成？或者你根本就是对我让李姨娘代管后院有所不满？”
林氏脸上还是一副悲切的样子：&1dquo;老太太，天可怜见，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你一口咬定是儿媳所为，我qíng愿一头撞死在这里，以证清白！”说完，她就从地上爬起来，作势往旁边的墙上撞，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丫头婆子们上前去拉，挤得屋子里乱哄哄的，越吵越厉害，
李氏突然拿起茶盏就往地上一掷，清脆的破裂声让所有人猛地一惊，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连林氏都呆了片刻。
欧阳暖见李氏连杯子都砸了，连忙上前轻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抚道：&1dquo;祖母息怒，保重身体才是。”然后她看了欧阳治一眼，柔声劝慰道：&1dquo;爹爹，既如此就不必查了吧，何必闹得家宅不宁呢？横竖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无事，便各退一步吧。”
这话看起来像是为林氏说话，听在李氏耳朵里却是火上浇油，她才是家中长辈，林氏居然敢bī自己让步！白日做梦！她冷冷道：&1dquo;暖儿你这话却错了，今日之事乃是祸延家族之事，一个处理不好，会遗祸欧阳家后世子孙！查！非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