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老头（第2页）

他以一条恶魔的身份来到这个圣徒的面前，已经算得上是极端“大逆不道”的事情了，但是以这样一种对话状态，他还提出了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条件，简直就是在开玩笑一样。

但法子哥并没有开玩笑。

“如果你能够直接告诉我当然是最好，先要声明一下的是，我对你们没有半点儿恶意，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还算是同根同源的存在，不过这个就不提了，我只是希望你稍微能够配合一下，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配合那也是你的自由，毕竟你还是一个高傲的圣徒，虽然说你的上帝应该已经把你忘记了对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肯定也听不见你的祷告了。”

法子哥优哉游哉地说着。

看得出来，他对眼前这个年迈的圣徒已经是相当了解了。

这是因为，在进入到这家店铺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尝试着洞悉对方的心声，虽然对方是圣徒，但是圣徒依旧还是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沐浴在对方身上的圣光已经逐渐变得虚弱，失去这些圣光的话，老头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而人类在一条恶魔的面前，是没有办法守护住自己内心的任何秘密的。

法子哥虽然不能够第一时间就把对方心里头的所有秘密的看透，但是看穿那么一丢丢还是没有问题的。

加上他自己的一些推论。

每一句话，都直戳老头的内心。

至于老头有没有感觉，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

“嗯？”

老头抬起眼皮子，用一个很怪异的目光看着法子哥。

“你好像有点儿特别哦~”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拿出一个圣徒面对恶魔的时候应该有的姿态，可能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亦或者他已经抛弃了自己的职责，总而言之，即使是法子哥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依旧是一份雷打不动的样子。

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而且还是陈年狗皮膏药。

……

“这么跟你说把……”老头摇了摇头“我已经老了，没有办法再为上帝做什么事情了，但你如果做得太过分的话，自然会有自告奋勇的年轻人去对付你，也完全用不着我去操心，我不知道你找那几个年轻人干什么，这不是一条恶魔应该做的事情，这是自杀，不过我也不关心你想干什么，最后你们谁杀了谁，跟我都没有关系……”o

老头说话的节奏，就像是绕口令一样，喋喋不休。

“那我也……这么跟你说吧。”法子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老头说道“作为一条恶魔确实是不应该主动去找圣徒的麻烦，这的确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但我也不完全是自愿的，你要是觉得奇怪呢，回头我也可以好好给你解释一下。”

“不不，我对这个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老头把自己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但是法子哥多热情啊，他反手直接打了个响指，接着这片区域的所有一切就全部都陷入到扭曲的状态当中，店铺里的所有时钟和手表表盘内的指针都开始跟疯了一样的转动了起来，光线开始变得模糊，时不时还有一些奇怪的彩色光照在阴暗的地方亮起。

老头看着自己周围扭曲的环境，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恶魔的幻境吗？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局面了……哦不对，这不是环境，是真实的……”

他那浑浊的瞳孔当中开始出现了一些闪光点。

那是在扭曲环境当中唯一稳定的物质存在，但是那光点实在太弱了，根本就无法和扭曲的黑暗进行对抗。

那就是圣光在老头身上最后的显现。

不过最终老头还是放弃了。

他没有继续抵抗下去。

老头戴上了自己的眼睛，很淡定地说道“我就说了，我年纪已经太大了，眼神很不好使，你就别这样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了，有什么麻烦，就去找那几个从欧洲过来的年轻人，他们有精力跟你玩，行行好就让我老老实实呆在店里继续当个普通的老头吧。”

老人看起来相当的淡定。

虽然此时连他手中的那些钟表零件都开始融化了，但是他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丁点儿的疼痛一样，继续在喋喋不休地废话着。

放在以前的话，可能他早就已经催出自己最强的圣光技能和眼前的这条恶魔干个你死我活了，但是现在不行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少年，现在的老头也没有了原来都那种斗志，就像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只想要老老实实当个普通的老头，在这店里度过他平凡的余生，本质上来说他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圣徒了。

梵蒂冈之所以任凭他这么一个背叛信仰的家伙在东方很舒服地生活着，估计也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宽恕了他对主的背弃，但是让老头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晚年时间里，最终找上门来的麻烦并不是他一直都耿耿于怀的教廷，而是已经很多年没有碰上过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