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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衣正中心繡著的芙蕖含苞欲放，與此情此景相得益彰。

有黑夜為蔽，衛湛不再慵懶，目光漸變犀利，周身的氣息也轉而凜然。

須臾，狂風肆虐，摧折椏枝，連耐寒的芍藥也沒能倖免，抖落一地碎花。

守夜的侍從們依稀聽見喜房傳出床腿蹭地的聲響，還伴有女子的嗚咽。

除了早已離開的侍衛青岑，其餘女侍目不斜視，「觀賞」著雷電中的庭院，視野一旁蒼青。

掐算著時辰，董媽媽讓人事先去備水，可等到子時還未得到送水的指令。

她轉了轉腕子上的金絲玉鐲，面上一派淡然，心裡卻有些擔憂夫人的身子，從亥時中段到子時，足足半個時辰，喜房內一直傳出女子的嗚咽，嗓子都哭啞了。

「姑爺怎地還不叫水？」一旁的秋荷擰著繡帕跺了跺腳，「我家小姐身子骨弱，禁不起這般折騰的！」

董媽媽穩如泰山，閉眼感受風雨拂面，「婚夜貪歡，人之常情，急什麼？青橘，去讓廚役給大奶奶備些滋補的燉品。」

沒等青橘應聲，秋荷發出一聲疑問：「大奶奶？」

董媽媽睜開眼，「不然？」

「不是該喚我家小姐一聲三奶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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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另一座府邸中，意氣風發的小將軍敬酒回來，醉醺醺推開喜房的門，甩了甩銀冠高扎的長馬尾，痴痴望著坐在喜房內的女子，「娘子。。。。。。嗝。。。。。。」

聽見酒嗝聲，蒙著紅蓋頭的婦嫌棄地擺了擺手，示意身側的侍女攔下橫衝直撞的郎官，「猴急什麼？先去沐浴。」

季懿行醉眼迷離，卻十分聽話，任由侍女扶著去往水汽瀰漫的湢浴。

也正因醉了，才沒有注意到娘子的腳碼比他的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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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雨歇，萬籟俱寂，季懿行看著眼前煙視媚行的娘子，止不住地抽搐起嘴角，倒不是因對方的腳碼有多大，而是此人他曾在薊州鎮總兵府見過一面，乃薊州鎮總兵的嫡女杜絮。

如今隨父調任搬遷至金陵，婚配永熹伯府世子衛湛。

第3章

夜瀾闃寂，只聞潸潸細雨聲，一抹嬿婉倩影倒入帳中，額頭沁出濕漉香汗。

雖是將軍之女，寧雪瀅卻在少時身子骨羸弱，走十步都要氣喘，靠其父寧嵩以大把的燕窩、海參、蟲草調養好身子，最受不得一點兒疼，這會兒被欺負了兩個時辰，早已失了元氣，粉潤的臉色變得慘白。

翹頭卷草紋木雕聯二櫥上擺放著一盆石榴花，摘植在素三彩的方盆里，葳蕤明艷，然而，與野外疏狂暫放的紅石榴相較，少了些鮮活氣兒，亦如打蔫的寧雪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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