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页（第2页）

  &1dquo;知道我在一本书上读到过什么吗？”考顿说，&1dquo;我读过一本关于作家应该如何作记的书。那本书的作者叫弗莱彻，他在书里说，自己偶然听到餐馆女招待谈论空瓶子里能剩多少酒的问题，女招待说空瓶子里总能控出十三滴酒。弗莱彻马上把这个细节记在了记本上，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人生暗喻——当一个人感到自己像空酒瓶一样一无所有时，他至少还有十三滴存货。”她放下酒瓶，看着约翰。&1dquo;我希望自己的空瓶子里还能剩十三滴酒。”

  两人一起把头转向黑洞洞的窗户，狂风把小木屋吹得直晃。

  &1dquo;山里的天黑得可真快。”考顿说。

  &1dquo;夏天的情况正相反。清凉的夏天傍晚，黄昏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每当那时，奶奶就喜欢领着我坐在门廊上一连数上几个小时的萤火虫，直数到分不清哪个是星星，哪个是萤火虫为止。”

  &1dquo;小时候你没爱上过谁吗？”

  &1dquo;爱上过。老琼斯有个孙女，她总到我家来玩。那年七月，我疯狂地爱上了她。”

  &1dquo;后来呢？”

  &1dquo;没什么，我们那时还都是小孩子。”

  考顿抬抬眼眉，坏笑着问：&1dquo;你没亲过她吗？”

  &1dquo;罗比和你在树上时，不会闲着吧？”

  他们俩一起笑了。考顿又问：&1dquo;现在还有她的消息吗？”

  &1dquo;没有。她像萤火虫一样消失了。”

  &1dquo;长大后你还爱过谁吗？”

  约翰往椅背上靠了靠，喝了口酒，看着桌子对面的考顿。

  &1dquo;怎么啦？”她说。

  他摇摇头，沉默片刻，站起来说：&1dquo;我说，我们再来一瓶吧。”

  木屋在呼啸的寒风中瑟瑟而立。

  洗完餐盘后，考顿和约翰坐到壁炉旁的沙上。他们默默地坐了很久，看着炉膛里的火噼啪作响，小火星顺着烟道往上钻。

  &1dquo;我真希望我们能永远像现在这样，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考顿把一条腿蜷在沙上，把身子半转向约翰说。

  &1dquo;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