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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赤焰並未抬頭,依然專注地在案牘前批註玉簡,這是師祖爛熟於心的典籍,只為了讓秦青魚更易理解,這才專門做的批註,整個宗門幾萬徒子徒孫,只秦青魚一人有這殊榮。
秦青魚端著托盤走到案牘前,跪坐在蒲團上,把那摔壞的果子連碟子端到案几上。
獨孤赤焰執筆寫完那頁批註,這才轉眸看向了糕點,又看向秦青魚。
「這是……」
十五歲的秦青魚,臉上還帶著未退的嬰兒肥,從摔倒到現在始終平靜的情緒,在獨孤赤焰開口的瞬間,突然崩了盤,嫣紅的唇瓣繃緊又嘟起,嘟起又繃緊,包來繃去,終於控制不住掉了淚,一雙秋水眼紅了半邊,淚水漣漣惹人疼惜,連鼻頭都沁了霞色。
「師祖……」
帶著哭腔的一聲輕喚,又委屈又可憐,哪怕明知又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依然讓人心疼。
獨孤赤焰摸了摸秦青魚的頭,溫和道:「下次小心些便是。只是,為師不是說過嗎?為師早已辟穀,無需吃這些,你也無需再為這些費神。」
「可小魚就是想讓師祖嘗一嘗,很好吃的,很甜的。」
秦青魚小膝蓋挪啊挪,挪過案幾拐角,挪到了獨孤赤焰身側,再挪一挪,挨住了獨孤赤焰,身子一歪,趴在了她的師祖腿上,再扭一扭身,摟住了師祖的腰肢,埋頭哼唧哭泣。
「小魚好不容易才做好,都走到殿門前了,不知怎麼就摔了,就差這麼幾步師祖就能吃到,就差這麼幾步!小魚好不甘心,好生氣。」
獨孤赤焰寵溺地拍了拍秦青魚瘦弱的背,拿起一塊露餡的果子道:「不要緊,摔了也是可以吃的。」
獨孤赤焰拿著果子就要吃,秦青魚趕緊伸手攔住,仰著哭紅的小臉道:「我端進來不是給師祖吃的,都髒了肯定不能吃的,我只是想讓師祖看一看,多少彌補一些。」
不能當吃食就當觀賞品?
獨孤赤焰伸手揉亂秦青魚的頭髮,笑道:「好了,去收拾一下,該午課了。」
秦青魚依依不捨地摟著獨孤赤焰纖細的腰肢,又蹭了蹭腦袋膩了片刻才撤身起來,垂著微紅的眼尾問道:「師祖,小魚有惑,不知該如何解。」
獨孤赤焰撫平腿上的褶皺,溫聲道:「說來為師為你解惑。」
秦青魚道:「若早知結果已註定,是該早早放棄,還是該掙扎到最後依然是不變的結果?」
獨孤赤焰道:「你是在說這果子?」
秦青魚道:「是的師祖,若早知如此,小魚是不是就不該去做果子?反正也是白費力氣。」
獨孤赤焰道:「你這『若』,用得並不恰當,『若』是假設,並非真實,既然並非真實,那就不予理會,該如何便如何,不嘗試便不會知曉真正結果。可』若』是推演出的未來,天命難違,那不如早早放棄,何必無謂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