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第2页）

我才是小苍：“傑酱对不起，我没想踹你，我那时候不清醒……我已经知道错了。Q^Q”

夏油杰算是看出来了，清川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傑酱”而非“夏油”地叫。

这人大概是对称呼并不如何在意的类型，天生自来熟，和人套交情时有股不管不顾不在乎之意，平时还好，但是这种时候，难免会让人觉得不真心诚意。

夏油杰现在是不怎么生气，但也觉得有点不得劲，种种情绪像混凝土一样搅合到一起。

清川苍还在发消息，小心翼翼又隐隐试探他情绪，不过看他没回，还是老实道歉再加赔礼，给他跑腿带饮料带早午晚餐的承诺已经许到一个月之后去，像是为了他不生气可以豁出去。

混凝土最终还是没有固化成一块大石头堵在他心里，道歉的水放多了，最后的成品强度大为降低，被清川苍试探地一推，最后分崩离析。

夏油杰悬停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动了动，还是妥协了，打下一行字。

夏油：“要去哪里？”

这条消息发出去，他隐约听到隔壁有人“耶！”了一声，声音不像五条悟，是谁不言而喻。

我才是小苍：“去树林里！”

*

夏油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被气坏了。

他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树林里，跟着在前面莫名熟门熟路的清川苍，满心都是匪夷所思的情绪。

为什么非要来树林里啊？

他一边无法自控地想起有关深山老林的鬼故事和精怪事迹，一边觉得此时的处境和“放学后别走去小树林，你等着我找人弄你”颇有几分相似，但是呼吸着过分新鲜的空气的大脑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发挥一下优秀性能，给他联想到另外一种小树林的可能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让他联想到刚见面时清川的过分热情。

夏油杰有理由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他试图去想另一种可能性，比如清川苍是从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精怪，来高专入学就为了迷惑同学，骗几个储备粮藏到山洞里，而他是第一个上当的倒霉蛋，稀里糊涂就被骗得团团转。

至于都这样想了，却还是脚下不停地跟着清川苍走的原因……夏油杰只知道，绝对不是因为自己一腔好心。

清川苍突然停下，打断了夏油杰天马行空的思绪。

“要牵着一起走吗？前面有一段不是很平。”他向后伸出手，对夏油杰已经胡思乱想到在猜他界门纲目科属种这件事一无所知。

夏油杰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去，手掌伸到快和人握住时速度无限降低。

清川苍的手举得都酸了，等半天没等到反应，一回头发现夏油杰的手已经慢慢伸来，于是干脆利落地攥住人手腕，牵着往前走。

对于自己的行为，清川苍十分自然，半点不觉得奇怪。

说到底谁没听过“手牵手，一起走，奔向未来的路口”的儿歌，虽然上一次听到还是上一次——啊不对，上一次听到是在幼儿园——又虽然他早就不是幼儿园的年纪，但是毕竟他心态年轻。

清川苍此人之心态年轻，和五条悟有得一比，对幼稚的东西很感兴趣，从他不长六眼却和五条悟一样揣个猴墨镜的行为里可见一斑。

总而言之，以他的心理年龄，牵手就是牵手，牵手以外的东西那都是天边的浮云，人站在地上没法碰到天上的一抹云，他牵着别人的手腕也想不到“防摔”以外的事情上去。

他专心致志地看路，夏油杰目不转睛地看手。

现在的还是要穿长袖的天气，他的袖子也没有挽起，因此清川苍的手握上来时，一半攥着袖口，一半大大方方地贴在腕骨皮肤。掌心的热度有一半毫无阻隔地传来，另一半被衣物屏蔽。

相贴的地方融融一片暖意，反倒让维持原本体温的部分显得不平静。

夏油杰也算不上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