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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做错了事就永远无法摆脱，那他这般推波助澜之人，才是妻子能够作恶的帮凶，她走到这一步，他也应该要罪该万死才对。

  一时间，李茂涌起了一股&1dquo;物伤其类”的悲拗。

  &1dquo;铭儿，你娘累了，你出去自己玩吧。”李茂强打着精神，木着脸对儿子说。

  &1dquo;娘才刚刚起床，娘不累。”李铭看着他爹的脸上一片心死的表情，连忙猛摇着头。

  他若走了，娘说不定要被他爹训斥成什么样。他不能走。

  &1dquo;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李茂承认自己对孩子的凶是迁怒，可是他这股郁气要不泄出来，他怕他真会做出什么错事来。

  &1dquo;我&he11ip;&he11ip;”

  &1dquo;铭儿，你出去吧，你爹要和娘说说话，你呆着总不好。”

  李铭见娘也赶他走，泫然若泣地低着头出去了。

  他也不走远，就坐在爹娘卧房门口的门槛上，小耳朵支的高高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1dquo;你说吧，到底又是什么事！”李茂无力地揉着太阳穴坐下。连续一天一夜都在审问，内忧外患的压力之下，已经把他逼得无法好好说话了。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毅力过人或智计无双之辈，很多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他却要花费许多功夫。说是审问，其实他除了听着，什么都没有做。而审问出来的结果越是扑朔迷离，他的神经就越是紧绷。

  这样的情况下，他回房来找妻子，本就是为了放松的，他现在需要的是一句温暖的&1dquo;你回来了”，是一张床，是一个拥抱，而不是&1dquo;你给我找个天师来作法”。

  可这样的小小愿望，都已经一点一点的飘走了。

  &1dquo;昨夜，我睡到半夜醒来，看见了大嫂站在我的床头。”方氏神色迷蒙的回忆着。

  &1dquo;我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我咬了咬舌头，很痛。我便知道自己不是做梦，而是大嫂真的来了&he11ip;&he11ip;”

  李茂见着妻子这般迷惘的样子，不由得喉头一哽，带着悲伤的眼神说：

  &1dquo;那是你的幻觉。你生病了，方婉。”

  方氏连忙摇头。&1dquo;我没生病，我自己知道。前些日子，我每天都在过着煎熬的日子，好不容易放开了心结，又得到了你们的原谅，怎么又会在这个时候生病？我连晚上失眠的毛病都没有了，除了睡得浅些，没有什么其他的毛病。”

  &1dquo;老爷，她就站在那对我笑，也不说话，全身皮肤泛白，还湿漉漉的，就和当年从水里捞起来一样&he11ip;&he11ip;”方氏看着自己的丈夫，&1dquo;老爷，你信我一次，信我一次好不好？就算你觉得我荒诞无稽，就全当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找那个张道士回来看看&he11ip;&he11ip;”

  &1dquo;你还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是这般打算？”

  李茂的声音微微粗哑。

  &1dquo;你的打算就是再驱一次鬼？”

  李茂忍住一鼻的酸涩，闷着头就往外走。

  &1dquo;我出去冷静一下，我怕我再坐在这里，会脾气吓到你。”

  他快步奔出外室，脑子里想着该去哪里独自排解。一打开门，却看见一脸无助的坐在门槛上的李铭，斜斜地歪着头，看着从房里走出来的他。

  李茂不知怎么的，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儿子，将头放在他的小肩膀上不住颤抖。

  他一直在为着家人和孩子努力坚强，可此刻，他实在是再也无法坚强了。

  李铭先是被父亲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突觉肩膀上一热，吓的连动都不敢动了。他只能扭过脖子和周围的下人们说道：&1dquo;你们都离开一会儿，我有事和我父亲说。”

  这些下人见到这种情况，连头都不敢抬，连忙全部退开。

  李铭也是不知所措，除了哥哥，他还没有这样被人倚靠过，他只能极力垫着脚尖，像祖母对哥哥和他常做的那样，不停地抚着父亲的背部。

  抚摸间，李铭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摸到了父亲鼓出来的脊椎，他父亲的大衫与夹袄之下，原本还很健壮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瘦成这样了。

  他为什么没现呢？是因为冬衣厚重？是因为他的印象中父亲就应该是那般养尊处优，处事不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