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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侯府里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他身后有人说他狐假虎威，是凤墨吏的走狗。

他也满不在乎，他已经是凤墨吏的人。

一心侍奉一主。

不过凤衍年轻气盛，年少的他以为只要献上自己的赤诚就能让凤墨吏安稳如初。

他们走过无数艰难的时期，而凤衍如愿以偿将凤墨吏从出生入死的兄弟变成自己的君主。

可惜君心难测。

凤墨吏登基那日，凤衍看着自己的君主站在高大的祭坛之上。

璀璨的烈阳不仅将凤墨吏照得模糊而看不清轮廓，也将凤衍的心烧了起来。

庄严而神圣的场景，神乐萦绕在整个皇宫上方，声声入耳。

祭奠的牛羊猪整齐地摆放在祭坛上，他对着祭坛跪下，虔诚而衷心地祝愿这个朝代千秋万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再起身时，他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原本亲密无间的少年被时间的洪流冲走流逝，再回头时，两人已经是满身的黄泥，看不清对方，他们之间是深不见底的沟壑，背道而驰。

凤墨吏不再愿意听取采纳凤衍的建议，我行我素，而凤衍逐渐也不愿再上奏折，沉寂于朝堂之上。

最后的结局就是，起义军的尖刀刺进着富丽堂皇的金銮殿，划破那日的黄昏。

自然也割进了凤墨吏的喉头。

鲜血飞溅，洒在凤衍的面前。

他似乎看见了那日放在祭坛上的猪牛羊。。

那是祭品。

“侯爷。。。不，凤大人，请您成为我们的皇帝。”起义军首领说话粗俗，不懂得官话那一套。

他的尖刀还在滴血，但他放下刀，跪了下去。

凤衍当时对他说：

“留住前朝的子嗣，在下不愿谋逆，只能代替凤墨吏守住这江山。等正统血脉能够独当一面，在下会传位于他。”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龙袍加身的，那段记忆似乎已经很模糊。

如今站在祭坛上被烈日照耀着的人是他。

不同的是，在下面仰望的时候，高处的人影影绰绰，而在上俯视的时候，下处的风景却一览无余。

这种上位者的刺激感将他的理智粉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凤墨吏最后会与他离心。

没有人可以抗拒权力。

包括他。

他一直在想为什么凤墨吏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点都感受不到悲伤的情绪，起义军首领问他能不能成为君主的时候，他更多地感觉到是兴奋。

后来凤衍终于想明白。

多年身居下位的他怀才不遇，被凤墨吏打压至此，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野心勃勃。

至此，他终于可以守护这个国家千秋万代。

褚宴时回神，密探打听到的消息到这里就结束了。

恐怕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缠绵病榻，惶惶终日不安吧。

褚宴时讽刺地笑了笑，又让人换了一壶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