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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尧拉开椅子让她坐下：“你吃，我不饿。”

  “你不是也一天没吃饭了吗？要不我让护士再端一份过来。”

  “我真的不饿，”江尧按住她：“你好好吃。”

  他确实没吃饭，但也没什么食欲，坐在对面慢慢喝了一杯白开水，看她吃到一半起身去阳台重点燃一支烟。

  阳台的玻璃门是透明的，柳诗诗能看到他双臂搭到铁栏杆上，额前碎垂着，缕缕白烟穿过其间，慢慢在夜空中消散。

  认识江尧时，他就是站在名流之巅，风雅不可攀的艺术家。这么多年，曲高和寡也好，阳春白雪也罢，总归都是殿堂之上，永不折腰的人物。

  没想到有一天，也能见到这样颓靡伤拓的江尧。指间燃着烟，不像当做可有可无的消遣，反而如普通男人在消愁一般。

  可就算这样，柳诗诗还是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背影看。

  没多久，烟雾散尽，柳诗诗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江尧回到病房环视了一圈：“这里有洗漱物品吗？我回去帮你拿。”

  “不要，”她摇摇头：“我想回家睡，不想在病房睡。”

  江尧笑了笑，喉间解开的一颗纽扣处衣领微歪，他捞起沙上的大衣再次披到她身上，拎上车钥匙：“行，回家睡，明天再来挂水。”

  柳诗诗身量娇小，手伸进大衣里，扣子扣完，仍然空空荡荡，像小时候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帝都的冬夜总是过于寒冷，风中像结了一层冰，削过人的脸。

  停住车，柳诗诗刚打开后车门，半只脚还没落地，一双手径直穿过她的腿弯和丝，轻松将她从车中打横抱出来。

  她吓了一跳，双手顺势环住江尧的脖颈。

  车门被踢上，江尧在她背后按了一下车钥匙，而后抬脚就走。

  “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又不是残了！”柳诗诗悄悄环视了一眼四周，低声快地说。

  江尧身上有未消散的烟草气，低头轻轻抵在她额头上时更加明显，呼吸之间都是清苦香，笑道：“可我想抱着你。”

  这样的话于他从前是信手拈来，柳诗诗本该能很轻易免疫的。

  可她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扫过江尧的眉眼，看到不似作假的认真神色，仍然忍不住怔忡了一下。

  也许，可以，再相信一次？

  *

  电梯上行，几秒后门开，江尧知道她家的密码，按了直接推开门进去。

  回到家，柳诗诗第一件事就是拿了衣服去洗澡。

  医院再整洁干净，她睡了一天，都觉得浑身不得劲，哪哪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擦着头出来时，柳诗诗惊讶的现江尧还没走，在她书架旁边翻看，汤圆也被抱了过来，在屋内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