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第1页）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卡普利斯就在用各种显而易见的低级手段不断地挑衅他、试探他。

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傻子一样骗吗？琴酒不这么认为。

双方都是聪明人，想要明晰一件事情往往并不需要太多的话语。琴酒又向来是个有事儿就干的主，比起浪费时间和脑力在无端的猜测上，不如直接面对面问个清楚来得干脆。

他微微攥紧了扳机。

大不了，就杀了。

此时此刻的一幕倒也算在泽田和尘的意料之中，只是比他预想的要提前了一些。

他缓缓摘下面具，顺手将其丢在地上，眉头轻蹙，略微上扬的嘴角扯出一道微妙的弧度。

他上前两步，“咚”的一声，额头重重磕在了琴酒冰冷的枪口上。

“你认为我是谁？”

琴酒扣着扳机的手指更紧了几分，“不要耍小聪明。”

“我在很认真地问你——你认为我是谁？”

我认为你是黑泽阵，曾经短暂出现于意大利的西西里，是我曾经的挚友。黑色长发，绿色眸子，左撇子，有爱你的父母。喜欢恶作剧，偶尔傲娇，喜欢比萨，喜欢略带苦味的食物，擅长射击，尤其喜爱伯莱。塔M92F，因为每次用这枪你都能打靶打到满分……

在泽田和尘的认识中，黑泽少年的身影几乎已完全与琴酒重合。

但是琴酒呢？

从他隐藏在帽檐下墨绿的眸子中，很遗憾，泽田和尘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只是卡普利斯。”

一字一句，琴酒的回答冰冷得几乎令人冻结。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泽田和尘伸手紧握着琴酒的枪，将其缓缓下移，最终抵在了心脏的位置，“这样呢？”

琴酒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真的一个都不记得了吗——”

泽田和尘直视着琴酒的双眼，绿色的眸子里反射着绯红的天光，像是火焰。他的手逐渐摸向了伯莱。塔扳机的位置，光滑坚硬的枪身传递出了比血液冰凉太多的温度。

他扣住琴酒的手指，并缓缓用力，“——那些，曾经被你杀死过的人。”

“砰！”

震耳的枪声骤然在耳边响起。

琴酒的枪口还在冒烟。无人受伤，他偏转了枪口使得子弹只是擦着泽田和尘的胳臂划过，在价格不菲的西服上留下了一道烧焦的长痕。

硝烟与衣物灼烧的气味难闻，同样，似乎也唤醒了某些难以回顾的记忆。

“……恩佐。”

两个字，简单的发音，却异常艰难地从琴酒口中吐出。也是这两个字，让泽田和尘从警方包围网中逃出来也不快跳一下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变得雀跃。

他下意识将手以抓握的姿势置于胸前。

然而，琴酒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眨眼间冷静了下来。

“我杀死过的人里，只记得这个名字。脸……不记得。”

“关于他的……其它事呢？”

“十四年前，意大利西西里，我在着火的宅邸中杀了他——作为加入组织的初次任务。”

琴酒收起手枪，不知何时提问者变成了泽田和尘，而他竟变成了回答者。攻守之势变换，加之烦乱的心情与莫名的记忆，他已然失去了继续盘问卡普利斯的兴趣。

泽田和尘对此回答却颇为惊愕。

琴酒的记忆显然与他的记忆并不完全相符——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