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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于是他想了想，把最近自己一直考虑的事情说出来：&1dquo;咱农村的棉絮收了后，做成棉被胎，拿到城里，人家城里人老喜欢了，可以要钱，也可以要粮票布票，很容易卖出去，这个肯定赚。”

  他这话一出，顾家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

  鸦雀无声。

  顾家几兄弟像没听到一样，沈红英撇嘴，刘招娣揣着小心思赶紧看苗秀菊的脸色，牛三妮惊讶得瞪大眼睛，至于顾大勇，则是依然木着一张脸，保持着他这些年一贯的本色。

  苗秀菊板着脸，盯着顾卫东：&1dquo;说啥呢？好好的日子不过，弄什么幺蛾子？”

  顾卫东这辈子最怕他娘了。

  他娘不容易，他娘吃了不少苦，他当儿子的得孝顺。

  他娘脾气大，他娘性子急，他当儿子的得让着。

  所以顾卫东从来不会和他娘对着干，他娘说啥就是啥。

  但是现在，平生第一次，顾卫东勇敢地迎视着他娘的目光，坚持着说：&1dquo;娘，这个事我琢磨了很久了，我觉得可以试试，我也问过知青，他们也这么认为。”

  说着，他补充说：&1dquo;现在是夏天，这个事就得开始干了，先筹集一些钱，想办法订购棉花，收棉花，做成棉套子，到了一入冬，就背着到城里去卖。”

  苗秀菊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知儿莫如娘，她当然知道四儿子心里的小算盘。

  可是这么干，不可能的，他几个哥哥都不会同意啊！

  庄户人家，哪能干得起这种买卖？

  苗秀菊沉着脸：&1dquo;好好的吃你的粽子过你的节，别想有的没的！”

  一语定调，各自散去。

  ——

  顾卫东碰了一鼻子灰。

  几个儿子媳妇各自回屋，自然各有一番计较。

  沈红英眯着眼在那里叨叨：&1dquo;做买卖？也忒异想天开了，他怎么不想想，祖祖辈辈都是土里刨食的，他是那块料吗？到时候赔了怎么办，还不是咱们给他兜底！”

  平时沈红英叨叨小叔子妯娌的，顾卫国总是劝她，劝她想开些，劝她和妯娌和睦，可是今天，平生第一次，他木木地躺在那里，望着上方那个熏黑的屋顶，一句话没说。

  老四到底想什么呢，他不懂，但是做什么棉絮买卖，他一听就怕，赔了怎么办？赔了怎么办？

  沈红英瞥了一眼自己男人，嘲讽一笑：&1dquo;你这个弟弟啊，早晚折腾得咱们都跟着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