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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已经落下,是最绵密厚重水幕,被海上来的风裹挟着吹起,满天飞舞。汽车一路飞驰,不过一刻钟,唐竞就到了。也是巧,同吴予培前后脚走进写字间里。
周子兮迎出去,他却好像视而不见,只是拉了她的手,看着吴予培道:&1dquo;你在做救国会的案子?”
应当是个问句,却又不像问句。周子兮一怔,这才知道吴律师也是他叫来的。
&1dquo;算是吧。”吴予培没有否认。
唐竞意外于这坦白,又问:&1dquo;今天不瞒我了?”
吴予培回答:&1dquo;苏州来的消息,明天早上救国会七人就可以保释出狱,这案子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唐竞笑了声道:&1dquo;你信不信,这事完不了?”
庭审半途而废,没有判决,仗都已经打起来,案子却还在那里虚悬着。
&1dquo;我信,”吴予培点头,&1dquo;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1dquo;可你又不是律师团的成员。”唐竞还在等一个解释。
吴予培便给他这个解释:&1dquo;法庭上有功夫要做,庭外也一样。高院里有我留法的同学,巡捕房政治处的法国警监与我师出同门,我又在外交部几年,好歹有些人脉。只有明面上不牵扯进去,有些事我才好做。有些话由我说出来,才更有用。”
&1dquo;子兮不懂,但你不可能不知道,”唐竞仍旧看着他,不认得似的,&1dquo;在租界都有过暗杀,你们这样比上法庭公开辩护还要危险!”
吴予培看看周子兮,确是有些歉意:&1dquo;的确,关于子兮是我一时考虑不周&he11ip;&he11ip;”
&1dquo;这种话就不必说了,”唐竞打断,&1dquo;我把她交给你,结果她只是你的掩护罢了。”
&1dquo;唐竞!”周子兮喝止。
两个男人却恍若未闻,对话继续。
&1dquo;你真这样觉得?”吴予培反问。
唐竞不答,又还了一个问题:&1dquo;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几乎可以肯定,瞒着他的不单是救国会这一件案子。
吴予培倒也不遮掩,答:&1dquo;自我从日内瓦回来之后。”
唐竞苦笑,看着吴予培又问:&1dquo;所以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
&1dquo;还是跟从前一样,”吴予培亦看着他,&1dquo;律师,天主教徒,仅此而已。”
&1dquo;这几年里你是在做什么?”唐竞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