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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倒在树根底下,乔砚正要摸出火折子,谢微言又道,“慢着。”
乔砚愣了愣,谢微言走到他身旁,随手燃起一根蜡烛,扔了下去。
柳树当下燃起熊熊大火,如火舌抵舔。这大火似有意识一般,只烧那邪物,旁的花花草草,虫蛇蚁穴一概不动。
一时间黑雾突起,树里传出许多厉鬼邪怪的哭嚎声。不多时,树已被烧了大半,那哭嚎声愈凄厉。
乔砚吓得面露苍白,比起已经活了千年之久的谢微言,他还是太年轻了。
谢微言叹道,“火灭了,继续砍。”
等到蜡烛燃尽,庭院也不复明亮,柳树底下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乔砚趴到一旁,吐得苦胆汁都出来了,“那都是什么东西!恶心死我了!”
谢微言蹙着眉,他白绫遮眼,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敏锐的五感感知到,柳树底下有青烟萦绕,却不似鬼物。
“烂掉的手和脚罢了,你若怕,坐到一边去。我看看严家人被它们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乔砚见谢微言还想靠近那树洞里的水缸,忍不住又吐了,“你别去,都是……都是些恶心的东西。”
谢微言弯下腰,仔仔细细的将水缸摸了个遍,“乔砚,你告诉我,这水缸有什么颜色?”
乔砚大吐特吐,“还能是什么颜色?灰色?黑色?”他转了下头,看见那水缸的模样,胃里一阵翻腾,“看不清,那么多瓶瓶罐罐挡着,天又那么黑。”
谢微言若有所思,“瓶瓶罐罐?”他又向旁边的瓶瓶罐罐摸去,了然道,“原来如此。”
……
叮当作响的铃声在幽暗的地方格外清晰,趴睡在房门口的白狐狸动了动尖耳,好似从这扰人清梦的铃铛声中听出了铁链在地板拖动的声音。
庭院里杂草丛生,花圃处长满藤条,如同绳索般将这一方庭院紧锁。
月光照不到这里,这里也没有光亮,仿佛被天地遗弃。白狐狸睁开眼,金色的竖瞳仿若琉璃,它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似畏惧着什么,又停了下来。
这一幕似曾生,白狐狸回到房门口,重趴伏在地。它没看见,原本落满灰尘的庭院,突然钻出许多细小的沙堆,好似有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动的要从土里出来。
夜晚很冷,在这破败的庭院,这样阴寒的温度刺入骨髓,教人瑟瑟抖,狐狸也不例外。
而在夜空之外,谢微言拿起手里的瓶子,轻轻晃了晃,“许是睡着了。”
乔砚紧张道,“它什么时候才能从里面出来?”
严家院子里,两人坐在一块干净的石阶上。谢微言摆弄着旁边的瓶瓶罐罐,“醒了便能出来了。它也真是倒霉,好端端的怎么被人塞进去当储备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