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制服（第1页）

很快木船颠簸起来，在木船夹层里的人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呕吐，女人们哇哇吐了一地，男人们也没好到那里去，他们把混合着胃液的酒水，饭菜吐得到处都是。木船夹层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等到把胃部的食物都吐出来，女人们无一例外都憎恶地盯着金永男。她们都是被金永男诱拐的，谁也想像不到这个侏儒竟然有一张巧嘴，他能把天上飞的蛤蟆说成是天鹅，也能把地上爬的爬虫说成是即将化龙的神物，然而事实却是:她们需要奉献肉体，供男人们玩乐。他，或者他，还有他都使用过暴力占有过她们。到了船不颠簸的时候，女人怨恨的眼神变得黯淡，她们一连三天渴望地盯着暗门，但是看不到一个人进来，最后她们的眼神变得犹如灶坑中的灰烬一样死寂。李光明面对着暗门坐着，他肚子咕噜咕噜叫，饿得没有一丝力气，他睁着眼睛，看到的是漫天的金星在他眼前晃悠，感觉身体像是抽空了，使不出一点力气，就是连抬一下手，他都感觉到身体会生痉挛。其他的人跟李光明差不多，都瘫软在地上，有的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再坐着，只能躺着，李乾双眼冒金星，眼前的景物都在转，他脑袋昏昏沉沉，失去了以往的敏感性，他想睡一会儿，但是他知道一旦睡了，他就再也醒不来了，他想起临行前罗林跟他说的话，你会用得着它，——罗林递给他的小包东西，当时让他困惑，现在他觉得应该拿出来，他环顾四周，看见没人注意他，他掏出小包。

透过牛皮纸上的油脂可以看出这小包里应该包裹着食物，他掀开牛皮纸，还未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就嗅闻到沁人心扉的芬芳，他马上把牛皮纸打开，十多块闪耀着金灿灿，放射着耀眼光芒的饼干出现在他眼前，他的眼睛顿时闪耀出万道金光。饼干四四方方，表面焦黄，他拿起一块饼干，放到嘴里咀嚼，饼干味道浓郁，像是花草的芬芳，滞留在他口舌间，他听到嗯地一声，他马上警觉地收起饼干，金永男捂着自己的肚子躺在他身边，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唤，他耸动着鼻头嗅闻。李乾想:“我可是来卧底的，让他们现了压缩饼干，他们一定会争抢！”想到这里，他把饼干揣回兜里。金永男像是受伤的狗艰难地爬起来，嗅闻着他身上的气味，他一会儿闻闻他的手，一会儿又闻闻他的胸脯，最后他在他的嘴前面停下来。

“你吃东西了？”他问。

“我没吃东西。”李乾回答。

他耸动鼻孔，确信嗅闻到了食物的芬芳，“不对，”他说，“你一定吃东西了。”

“那会？”

他似乎突然顿悟了什么，看看李光明，又看看其他人，看见他们都没有注意他，他马上僵硬地挤出笑容，“兄弟，”他低声说。“有好东西分我点，我忘不了你的恩情。”他拿出女人照片递到李乾面前，“这些女人你喜欢任何一个，都可以白玩，我保证，她们没有人反抗。”

李乾明白他是想用女人交换食物，但是身为人民武警，他怎么能和他达成这样的交易呢？不过现在既要坚守信念，也不能让他怀疑！他的脸顿时抽巴起来，凄苦地说:“我的情况，你不知道！”他叹息一声，然后后脑勺仰靠在木板上，像是回想起以往什么痛苦的事情，眯起双眼。

金永男左右转动眼珠，“你是什么情况？”他问。

李乾说:“我是混黑社会的，在一次斗殴中……我下体受……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他并没有明白李乾的意思——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仅仅摇了摇头，“谁不是混黑社会的。我也是混黑社会的，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真磨叽！”他说，又嗅闻李乾身上残留饼干渣子的气味，最后他盯着李乾的嘴角，把几乎用肉眼看不到的饼干渣子取下来，拿到眼前细细地观看，饼干渣！散着诱人气味的饼干渣！这个饼干渣子仿佛正释放金灿灿，令人炫目的光芒，使得他的眼睛豁然亮了，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唤，口中的唾液像是潮水一样生出来，他像是得到珍宝一样，手指掐着饼干渣子，拿到自己鼻孔下嗅闻，花草的芬芳进入他的鼻孔，他饥饿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四周的景物都变成了桌子上摆满的珍珠美味。

李乾说:“还是不说了！”他摆了摆手。

他把饼干小心翼翼放到嘴里，像是蕴含新生命一样不舍得咀嚼，任由着自己的唾液融化它。“你身上一定有食物！”他说。

“我没有食物。”李乾果断地说。

他警觉地扫视四周，现没人注意他，然后低声说:“只要你给我食物，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我都听你的。”

“我没有食物。”

“你在说谎，我在你的嘴角边上现了饼干渣子。”

“我三天前吃过饼干，那饼干渣子是三天前留下的。”

他开始上下打量李乾，看见李乾衣兜鼓着，“你把兜里的东西都翻出来，”他说，“我看看！”

“凭什么？”

他瞪着眼睛，“你不答应，我可大喊大叫了，”他说，又转了转眼珠，“到时你的食物可要分给大家，现在只有我们俩。”

李乾摇了摇头，“我没有食物。”他说，手掏进兜里，抓住压缩饼干。

他突然大叫起来，“来人呐！”他爬到李光明身边，继续叫:“大哥，他是一个卧底！”李乾是不是卧底，他并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只要李乾死了，他身上的饼干，或者他的肉体都会成为食物。

李光明艰难地把手摸进兜里，想掏出手枪，可是他的手一碰触手枪时，他觉到已经用尽最后的力气，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前的金星像是旋转的星斗一样进入他的眼里，然后所有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了。

但是他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把食物拿出来，分给大家！”然后迷迷糊糊地歪倒在地上。

朱庆之大口大口喘息粗气，拿着枪的手剧烈颤抖，枪很快掉落到地上；崔始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翻动着眼白，张着嘴，有进气，没有了出气。

李乾意识到他们都已经没有力气了，这时候他一个人动手就行了。他快把压缩饼干都放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抓过金永男，然后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金永男昏厥过去。他又走到李光明身前，李光明几乎没有抵抗，就被他绑上了，然后把其余人绑好，再把十个女人松绑。他坐在暗门前，等待着暗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