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唯有暗香来(第1页)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绾蓿斜倚窗牖,身上红裳半落于地。月光照进窗棂,影影绰绰,偏把白皙锁骨上流动的酒液照得晶莹透亮。
有些微醺的她迷离着眼,仰望窗外的残月。正西风紧,满院玉兰随风摇动,出簌簌的响声,也使她燥热的脸庞逐渐冷却下来。
她仿佛颇为享受这一刻的场景。闭上眼,又举杯邀月,再饮一酌。手微抖,醇香的女儿红没能入口,反而顺着锁骨下流,如秋水暴涨时山中的溪涧。
溪涧流经山峰,也流过狭长石巷,最终星垂平野,化作雨滴,落到竹地板上。
被酒水打湿的身体和红裙变得黏糊糊的,胴体上诱人的馥郁芳香,随着时间久远而变得愈加浓烈。
绾蓿本想再去冲个澡,可转念一想,一双丹凤眼弯弯,嘴角翘起,起了坏心思。她身姿袅娜,朝挂着轻纱的床榻摇摇走去。
花烛葳蕤下,却是一阵阵悲风凄惋,冰簟与冰肌并彻。堪怜的楚楚冰心,玉骨与玉枕俱寒。
昔日的正道仙子想是被折磨累了,盖一件残破不堪的轻薄红纱,赤裸的玉体背过身,蜷缩在边缘,脊背上的青紫痕迹分明可见。在她的身上,留有几十处大约被称作“草莓”的东西。
泠清霜将手放在颞下枕着,渴望一丝温暖。
绾蓿则粗鲁地推搡她的背,拨开她的手,试图把她叫起。
很快,泠清霜翻过身,睁开眼平静如水地凝视着她。
月光下,那双澄澈的眼睛仿佛充满空寂。
绾蓿有点被吓到,但还是爬上冰床,腿向外折。其中一只逼近泠清霜的面部,距离鼻翼极近极近,另外一只则跨过她的身子,跪坐着。仿佛将整个下半身都埋入她的脸中。
她诱惑道:“这股香味如何?正道的高冷美人儿,可曾尝过禁果?”
不顾泠清霜的反应,绾蓿索性坐在她的身上,被酒浸满的那只腿,与湿润的红裙一同摩挲她的面部。
泠清霜身上的冰冷与呼出的热气交织抚摸绾蓿的腿部。妖女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愈胆大的她,又把裙裳抛掷在地,两人如黑白玉交融在一起。
“为何……你不舔?”绾蓿的醉意上来,纤手叩开泠清霜的牙关,执意要让她伸舌触碰自己腿上的液滴。
甚至……
泠清霜冷漠着,一板一眼地说出每一个字:“你,脏。”
“什么?明明是甜的!你再说一遍!”妖女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睁大了眼。这个女人,她的所有物,她的女人,竟然说她脏!
“你,脏。”
泠清霜一点都不怕她,吐出冰冷的两字。
恍惚间,绾蓿好像看到冰霜般的脸上露出笑,那笑不知是得意还是在嘲讽她。总之,她今晚一定要——
“呵呵嗬,作为战胜方,我对于你还是太过温柔了——”酒疯的绾蓿忽而伸手,从床头取下樽杯,将剩余大半杯的酒水一并泼到泠清霜的脸上,小部分则溅到脖子往下的其他地方。
“往后谁更脏还不知晓呢!”
妖女掐住泠清霜的喉咙,仿佛要让她喘不过气,一边又吻上去,让她只能依靠自己获取氧气。拾取她脸上琥珀色的酒液,一一含入口中,汇成江流。
而后,江流猛地冲撞其间的山关,山门打开,浩瀚浆水悉数落入幽谷之中,将其填满。两条游鱼恰在汹涌的江流中翻动纠缠,忘却了时间与空间。已不知江水是顺流入深谷还是逆流回溪涧,也不知鱼儿究竟缠住了彼此多久。
……
绾蓿起身,望向泠清霜。
此时对方瞳孔涣散,不知是口水还是酒水不断绝地从她嘴角溢出,上半身一道又一道抓痕,一道又一道咬痕。恰至子时,月落清辉,映照凌乱不堪的身躯。
窗棂外的骤雨初歇,高洁的白菊被呼啸的风雨摧残殆尽,零落成泥。满地皆是雨后的泥泞与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