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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駱書的臉，自己的身影倒映進駱書的眼睛裡，仿佛跌進一片琥珀色的湖泊。

駱書看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躲閃，他只是在安靜的等待。

這樣的安靜給了姜鑒一點點越過界限的勇氣。

「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不太好。」

「……」

「想知道怎麼不好嗎？」

「…………」

姜鑒說想不是，說不想也不是。

駱書依舊直視著他的眼睛，自然而然的將話題順下去，

「因為我在等人，他自顧自的犧牲，為我換來一堆好處，換完了就消失了。一開始那幾年我睡不著覺，不只是睡不著，只是閉上眼睛我就會想起他，想起他為我承受了多少，我一輩子都還不清——可我甚至連還的機會都沒有。」

姜鑒：「我沒想過你還……」

駱書：「知道往事的朋友勸過我，說沒什麼抵得過時光，日子一天天過去，總有一天我會放下的，那時候我回頭看的時候只會在心底輕輕的嘆息一聲。

「可我不知道那一天是哪一天，回頭看的時候，那個人總站在陰影里悄悄的支撐著我，我回頭想拉住他，卻總抓個空。」

姜鑒：「……」

駱書：「我想找他但找不到通往他的路，所以只敢在原地守著，就怕自己移開一步就錯過了他偶然興起的一次回頭。

「你呢？你明明已經找到我了，為什麼昨天在門口徘徊不願意進來？」

駱書語調平靜，並不像是控訴，更像是單純的陳述與疑惑。

姜鑒：「……」

姜鑒：「可能，可能是因為擔心吧。」

駱書：「擔心什麼？」

姜鑒：「擔心你跟我想像的不一樣，擔心你有了的生活，那樣我的出現就會變成一種打擾。」

可事實上，如果姜鑒不出現，駱書將永遠困在十年前的那個冬天，找不到出去的路。

姜鑒：「我很，抱歉。」

姜鑒：「雖然當時不是我自己要主動消失的，但我很抱歉——當初做那些都是自願的，不需要你還什麼，都是我願意的，喜歡就是這樣的，就像你當初告訴我會願意養我一樣，不需要回報。」

姜鑒抬不起頭來。

愧疚在心底根深蒂固，在他出車禍醒來又被帶出國的時候，他就知道駱書會背負愧疚，所以他留了信，回來找過駱書，可他們錯過了。

姜鑒：「我不知道現在要說什麼才能讓你時隔十年放下負罪感，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

他的話沒能說完。

駱書走近一步，捧起他低垂著的頭，吻了上去。

「……」

淺嘗輒止，一觸即離。

姜鑒有點懵，微微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駱書的臉，總覺得這發展有點突兀奇怪。

駱書：「最後一個問題，我們應該沒有錯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