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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瑜老大不乐意：“你问清楚再骂好吧？谁说6留空给我抄的，我抢了他的作业好吧？我坐他前面，抢他作业抄还不容易？”

  老班斜了他一眼：“和你说话了？”

  江瑜冷笑一声：“怎么？看我不好欺负，就逮着好学生骂啊？抄作业的是我，你要骂也骂我啊。”

  老班也冷笑：“你知道我没问清楚？就是他想给你抄的。”

  江瑜心说“：想个屁，老子抢的”，但是6留空碰了碰他的肩，摇了摇头，他已经冷静下来了：“是，就是我想给江瑜抄的。”

  江瑜：“……”

  他心说：“你是个鬼啊，看这傻叉老班把孩子骂成啥样了，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行吧。”江瑜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闹成这样。”

  6留空说：“不是你的原因。”

  江瑜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

  又大约过了十分钟，6妈妈也出来了。

  她脸色不太好，动作像是在梦游，扫了6留空一眼，把他带到拐角，江瑜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大约和老班说的不是一个事儿，他只知道6留空回来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

  江瑜试探性的把手放他肩膀上，这次没被挥开。

  但是这个安慰性质的动作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隔着一层校服，手底下的肌肉隐隐颤抖着，6留空明明没有出一点点声音，江瑜却觉着他现在特别难受，像是把洪潮般的情绪强行锁在了肌肉和骨骼之中，每一个细胞都包裹着尖锐的哀鸣，牵扯的五脏都在痉挛。

  这让江瑜有一种奇异的错觉，好像6留空是一个要人关心的小朋友，而他是小朋友依赖的家长，没人安慰的时候小朋友还能故作镇定，家长在身边，他就忍不住难过委屈了起来。

  他动了动手指，慢慢的贴在了6留空的脊背上。

  “对不起。”江瑜说：“我不知道会这样，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6留空沉默着摇摇头。

  然后他和江瑜一起罚站，罚着罚着，就靠着墙，抱膝滑到地上。

  江瑜碰了碰他的胳膊，没拽动，看清了校服上一块深色的印记。

  像是哭了。

  江瑜差点吓得心肌梗死。

  他在心里哀嚎：“我特么就抄个作业而已，不至于吧？什么情况啊？”

  他们背后就是教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从窗户探脑袋出来，江瑜按着他们的头把他们塞回去，骂道：“好好上课，看你妈啊。”

  然后他找同学要了餐巾纸，站在那里给6留空递了一节课的餐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