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页（第1页）

  谢柏忙里偷闲，约谢莫如出门，还特意叮嘱谢莫如换身男孩子装束。谢莫如道，&1dquo;我哪里有男孩子的衣裳？”

  谢柏只得打小厮墨竹去成衣铺子买一套现成的给谢莫如，笑道，&1dquo;一会儿墨竹送来，明儿换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1dquo;什么地方还得乔装打扮？”

  &1dquo;去了就知道。”

  见二叔还卖关子，谢莫如素来沉得住气，便不问了。

  谢太太知道后倒没说不让谢莫如去，她如今不轻易拂谢莫如的面子，只是与次子道，&1dquo;我这里离不得莫如，你偏把人抢走，还奇装异服的，到底去哪儿？”总得说一声。

  谢莫忧也道，&1dquo;是啊，什么地方这般神秘，还只带大姐姐，不带我去？”

  谢柏笑，&1dquo;外书馆。你去吗？”

  谢莫忧还不知道外书馆是什么地方，倒是谢太太道，&1dquo;早去早回，年下事多，别在外流连。”

  谢柏谢莫如叔侄两个都应了，辞了谢太太出门。谢莫忧此方问，&1dquo;祖母，外书馆是什么地方？”

  谢太太道，&1dquo;翰林院的藏书馆。”

  谢莫忧立刻没兴致了，道，&1dquo;大姐姐专爱去这种老夫子们喜欢的地方。”

  谢太太一笑，问她，&1dquo;苏才子没写话本子？”

  谢莫忧一叹，遗憾的了不得，&1dquo;不写啦，苏才子说要封。”

  谢太太笑。

  谢莫如早闻外书馆之名，听说太祖立国之后，先建内书馆与外书馆，内书馆是皇家藏书之所，外书馆则是朝廷藏书之所，内书馆设于宫廷，为皇室专用；外书馆设于翰林，平日里能在外书馆借书的也必得官身方可。她虽早闻外书馆之名，却从未与二叔提过，怎么二叔突然就带她去外书馆呢？

  啊，是了。第一次与二叔出门，二叔曾问她喜欢什么，她说喜欢书，还说，这世上没有书多么寂寞。看来二叔记心上了。

  不，或者说二叔想起来了。

  原来，这就是被人重视的感觉啊。会有人去琢磨你的喜好，在意你的喜怒，会给你惊喜，让你欢乐。

  真是陌生的感觉呵。

  欢乐又酸楚，不甘且愤怒。连谢莫如自己都觉着奇怪，本是欢喜的事，如何会倍觉辛酸呢？我是太累了吗？不，那些内宅琐事只是繁琐，那些下人的心思，我一望即知，我因势利导，得到地位。我说过的话被重视，我从未想过会去的外书馆，已有二叔主动安排，我得到的，比我料想中的还要多，还要快。这说明，我走的路是对的，我当然应该开心，可是，如果胜了便会开心，那只能说你不明白胜利的滋味儿。

  下车的时候，谢莫如已恢复平素的淡然。

  没有什么好辛酸的，有些东西，有些人生而拥有，我凭心计手段，一样能得到。

  翰林是朝廷正经衙门，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不过，对谢柏来说，翰林院是熟门熟路。他中探花儿后直入翰林为官，后来才转去的鸿胪寺，相比翰林院，鸿胪寺的衙门有些冷，谢柏的身份可不冷，他今年刚刚尚主，正经驸马。翰林院守门的侍卫都还记得他，见他来连忙行礼，谢莫如随在谢柏身畔，侍卫也只是依职问了一句，&1dquo;谢大人，这位是？”

  &1dquo;我家中侄子，正好我想来外书馆找几本书看，便带他一道来了。”

  侍卫虽疑惑怎么谢家公子还扎耳朵眼儿，却并不多问，连忙放行。

  谢柏颇善交际，又曾在翰林为官，遇着几位同僚耽搁片刻，方带谢莫如去了外书馆。谢柏与她介绍，&1dquo;经史子集，放的屋子不一样。你去吧，我也有些书要找，一会儿咱们在这儿碰头。”

  谢莫如笑，&1dquo;好。”抬脚就往放子书的屋子去，谢柏也是往那屋去，不由一笑，&1dquo;同路同路。”

  谢柏常来外书馆的人，早想好了要寻什么书，故此动作颇快。倒是谢莫如，谢柏想着谢莫如素来爱书的人，又是头一次来，恐怕会耽搁的久一些，不料谢莫如很快挑了三本出来，谢柏笑，&1dquo;挑好了？”

  &1dquo;好了。”

  谢柏将几本书一并给管着外书馆的书吏记录好，谢柏在借书人的地方签上名字，就带着谢莫如往外走，谢莫如道，&1dquo;我听说外书馆每人一次只准借四本书。”她挑了三本，二叔挑了两本。

  谢柏笑，&1dquo;这无妨，除了我，还有你爹和你祖父的名额呢。”问谢莫如，&1dquo;后悔少借了？”

  &1dquo;这有什么后悔的，拿太多也没用，得看过才有用。”再说，二叔既带她来，就不会只带她来一次。她还与二叔交换，看看彼此借的什么书，谢柏挑的是两本介绍西蛮的书，谢莫如道，&1dquo;等二叔看完了，先借我看，再还回外书馆。”

  谢柏见谢莫如是两本游记一本养生学，游记不稀奇，谢莫如素来爱看这个，养生之书则出乎谢柏意料之外，笑，&1dquo;小小年纪，就这么注意养生啦。”

  谢莫如道，&1dquo;是啊，你待人好，人不一定待你好。唯独自身，爱惜己身，善待己身，必得回报。”

  &1dquo;凡为国为民者，可不能太过惜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