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页（第1页）
&1dquo;承认了，你和他同居对吧？”
&1dquo;是又怎么样？”
&1dquo;阿锐，你把自己给卖了对吧？”
郭锐一听到那个&1dquo;卖”字，怒的狮子一样地冲到张仲文面前，有力地扬起胳膊，一个大巴掌就扇在张仲文的脸上，&1dquo;啪”的一声又响又脆，张仲文消瘦的脸庞上马上就呈现了一个又红又黑的大手印，并且被他强大的力量震得倒退了几步。张仲文也被这突然的袭击给打懵了，他仰着脸，那样伤心地看着郭锐，两行眼泪潸然坠落面颊。
郭锐打得手麻，他一瞬间的激动过后，害怕地看着张仲文，哆哆唆唆地颤抖着嘴唇说：&1dquo;小文&he11ip;&he11ip;对不起，对不起。”
&1dquo;打得好。”张哈仲文掳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
&1dquo;郭经理，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在人家的房间里乱翻，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再见！”张仲文一咬牙从郭锐面前走过，脚步匆匆地直奔前门就要离去。
郭锐不敢去回头看他，也不敢去挽留他，因为他怕面对张仲文。面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可是心里面的火苗一闪，在张仲文打开门前的一瞬间，他从嗓门里挤出一句话：&1dquo;&he11ip;&he11ip;小毛&he11ip;&he11ip;姚乐宇&he11ip;&he11ip;现在怎么样了？”
张仲文的手停在银色的门把手上，伫立在走廊上，回头说：&1dquo;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去问他自己啊？”
&1dquo;小文，你知道，我不敢，我不敢见他。”
&1dquo;怕什么？你有什么可怕的。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张仲文转头，泪光中绝望地问他。
&1dquo;是啊&he11ip;&he11ip;我有什么可怕的？小文，你猜的没错。我现在是和我公司的老板在一起，不过我们不算同居；这房子是他的，是他让我住在这里的；他挺喜欢我的，可是他有老婆，不能让别人知道有这种事，他只是偶尔来，从来不过夜的。”郭锐握紧拳头，很清楚，也很理智地说。
&1dquo;那你喜欢他吗？他给钱，你献身对吧？反正人不同，钱都是一样的。”张仲文这次说话和郭锐保持一定距离，他不想再挨第二下。
郭锐一屁股载在床上，颓唐地用两只手支住头，抓着头，突然用一种很兴奋很调侃地语气说：&1dquo;小文，你记得吗？我在大学的时候天天打工做家教，洗碗的工作是一小时五块钱，教初中生是一小时十块钱，哈哈，可是我到了北京后，有一次竟然在一个小时里就挣了三千块钱，我现，原来我还是有更多价值的。”
&1dquo;于是你就&he11ip;&he11ip;你就为了钱，出卖身体，出卖自己？”
&1dquo;小文，你别怪我贱。现在我现，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活在这个大城市里，处处都要钱；有钱才有生活，有钱才有自尊。我不像你，有家，有背景，还有兄弟姐妹，朋友亲戚；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我不要钱我要什么？你说啊，我不要钱我还要什么？”郭锐哭了，说着说着就哭了。看来他好没有流过眼泪了，所以一次流出来的眼泪都大颗大颗的，晶莹闪烁，水分充足。
&1dquo;可是，你要钱，想过好的生活，不一定非得这样吧？要是叫姚乐宇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你？”
&1dquo;呸！我对他已经死心了，他和我不一样的，他不像我这么无耻下贱，喜欢和男人上床；而且我们已经毕业了，我和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了&he11ip;&he11ip;在你送我走的那天夜里，我就已经下了决心，小毛是个好孩子，我不能再纠缠他，耽误他；从今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1dquo;你撒谎。”张仲文几步来到他面前，捧起那个机器猫的小闹钟，举到他面前。
&1dquo;你什么把它藏起来？你为什么还在抽五块钱的那种烟？为什么，我要走的时候，你却还是想问我他怎么样了？你还在想他，你的心里的小毛，从来都没有离去。你是在麻醉自己，欺骗自己，你在寻找快感来压抑你对他的想念&he11ip;&he11ip;”
&1dquo;你别说了&he11ip;&he11ip;”郭锐站起来，一把抱住张仲文。他心里最后的一道的掩盖物也被摘除了，他紧紧抱住张仲文，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起来。张仲文也抱住郭锐，他没有出声，可是也委屈难过地流着眼泪。两个大小伙子就在那封闭的空间里，渐渐降临的暮色里，有声无声地哭泣着。
时间悄悄流过，带走了往事，带走了眼泪，也带走了余温未尽的记忆。
黑暗中郭锐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推开张仲文。找来纸巾，给自己也张仲文擦去脸上的泪，他有些紧张地说：&1dquo;小文，我不能留你了。我老板回来了，他很多疑的，要他看见你的话，我会很麻烦。”
张仲文点点头，用嘶哑的声音说：&1dquo;阿锐，我马上就走，我不为难你。不过，有一句话我要对你说。”
&1dquo;什么？”
&1dquo;其实不管你做了什么，你在我心里都是一个很好的哥哥。我不会瞧不起你，也不会对你的生活做任何评价&he11ip;&he11ip;因为，其实活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一样在自欺欺人，自私自利，阿锐，我比你更无耻，更懦弱！”张仲文说完这些话，勉强地微笑着，挥手示意郭锐不要送了，他摸到门口，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走了出去。留下泪痕未干，迷惑不解的郭锐呆呆地沉默在灰暗沉寂如同棺材一样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