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恶魔的角（第1页）
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小女仆的时候，秘书靠自己对小女仆所说的话分析出了错误的结论。
“西尔兰德家族竟敢刁难魔王大人？”我还没见过秘书如此生气，她平日里冷淡的面容在情绪的渲染下变得灵动有神，“真是好大的胆子！”
虽然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但让两位女士为我义愤填膺仿佛要替我出头，弄的我好像在吃软饭一样。
“是我，我问了西尔兰德继承者用我的角制作阻碍魔力的材料一事。”为了防止事态展到无法控制的局面，我开口说明情况，“西尔兰德继承者让我收回这个问题，并表示今天什么都没有听见。”
秘书的情绪肉眼可见地转变，脸上的表情逐渐被无奈代替：“……的确是相当棘手的问题，如果是我，恐怕也会如此反应。”
所以这问题真的有那么过分吗。
“即便如此，她也不应该对魔王大人用如此生硬的态度，怎么说也是魔王大人呀！”小女仆继续不服气地鼓动着气氛。
“说的……也对，西尔兰德家族终究是对魔王大人不够尊敬。”秘书的眉头皱了起来。
刚刚谁说的换作自己也会这样的。
我决定把话题拉回来：“告诉我角对恶魔的重要性。”
秘书和小女仆总算是消停下来，小女仆再次请罪表示失礼后被我赶了出去，秘书则为我详细地从恶魔身体构造、恶魔起源、恶魔社会展以及人类与恶魔的关系等角度阐述了恶魔的角所起到的作用。
简单来说，第一，角是恶魔身上最特殊的器官。即便是心脏对恶魔来说都不值一提，心脏受损对强大的恶魔来说也是可以解决的：依靠魔力暂时维持身体供血，同时进行心脏修补和再生的。也就说，心脏对恶魔来说跟其他器官一样，只有损伤到无法依靠魔力支撑身体机能的情况下恶魔才会死亡。决定恶魔复活关键的灵魂不寄存于特定器官，恶魔本身可以感知这个没有实体的东西并进行转移和保护，人类要想找到恶魔的灵魂需要用圣力令其显形。而恶魔的角，是唯一一个不能被灵魂依存的器官，换言之是对恶魔来说最不需要特意保护的部位，也是最显眼的部位。所以，一个恶魔角的完整就象征着恶魔本身实力的强大，因为有余裕保护这个又碍事又没用的东西。延伸思考一下，角受损就会得到实力软弱的评价，理所当然受到歧视和耻笑。
第二，对恶魔角的刻意破坏是人类对恶魔最具侮辱性的行为。对人类来说，想杀死恶魔理所当然得优先考虑使恶魔丧失行动力，有机会最好能逼出灵魂并破坏。而伤害恶魔的角是对两个目的完全没有帮助的行为，反而因为恶魔角的质地坚硬很难用一般手段造成损伤。破坏或者只破坏恶魔的角表现的态度是：有实力干掉这个恶魔，但就是不动手，还故意在恶魔最无敌的位置留下记号以彰显自己的能力。对于人类的这个心理，恶魔也自然而然抵触被人类伤害角的行为，最后上升为角受伤就是耻辱。
其他的关于外表受损或者没有依据的民间看法就不多赘述，我也算是理解恶魔重视角的理由。
所以我偷摸着搞就行了，事后再把角修补一下，没有恶魔会知道生了什么。
就好像某些Rpg里面的道德数值，当面偷就会减，不被现就还是一个“有道德”的人。
在讲这些传统时秘书没有避讳地告诉我角是可以再长的，不过需要有意识地控制，让魔力集中在角的部位。这让我有了一个新的思路：我控制我的角长得更大，然后让它“蜕壳”，是不是也能拿到材料？
说干就干，我开始了培育恶魔角的不确定尝试。
当然，是在我结束我的工作之后。
——
西尔兰德家族的庄园里，西尔兰德侯爵的继承者完成了安排给她的任务，走在复命的路上。
“小缇娜。”一个女性恶魔叫住了她。女性恶魔身着咖色麂皮裙式外套，连着下身的紧身长裤一起勾勒出她丰腴的身材，一头茂密的橄榄黄色卷随着她风姿绰约的步伐在背后摇摆，显眼壮观的粗壮浅咖色恶魔角让她的形象增添了几分异域风情。
“家主大人。”西尔兰德继承者恭敬地欠身，对着喊住她的恶魔行礼。
“在没有其他恶魔的时候应该叫妈咪哦。”女恶魔——西尔兰德家主眉眼中满是宠溺，如此慈祥的神态出现在一个恶魔脸上或许会让魔王感到违和，尤其是这样的一位看起来年轻又性感的女恶魔。
“隔墙有耳，母亲大人。”虽然依旧没有赞同西尔兰德家主的提议，但西尔兰德继承者也算是服了软，妥协了一部分。
“好啦，我引以为傲的姑娘。告诉我，你觉得魔王是一个怎么样的孩子？”西尔兰德家主亲昵地凑在西尔兰德继承者的耳边，刻意压低声音说悄悄话的神态俏皮又可爱，好像她才是那个缠着母亲讲故事的孩子。
西尔兰德继承者的眼神微动，身上的魔力四散开来，确认整个庄园里没有陌生恶魔的气息后缓缓开口：“他……是个不坏的魔王。”
“是好的评价吗？”西尔兰德家主眨眨眼。
“是的。”唯独这个回答西尔兰德继承者做的很肯定。
西尔兰德继承者没有透露魔王在她面前问出的那些无知到近乎可笑的问题，那个魔王在她看来好像一张白纸，干净得不像话，耿直得让恶魔叹息。
所以恶魔城和拉米亚斯家族根本就没有好好尽到自己的义务吧，放任魔王在几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坐上那个位置，难道让魔王因为犯错受到打压就是他们的目的吗？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连她都忍不住觉得愤懑。
西尔兰德家主观察着她的继承者的表情，突然眉眼弯弯地一笑：“缇娜很喜欢他？”
“……算不上。”在说完后西尔兰德继承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刻纠正，“身为臣子对魔王的敬爱自然是有的。”
“嗯哼。”西尔兰德家主意味不明地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的继承者，“我们家的孩子都很喜欢他，看来我也应该表示态度了呢。”
西尔兰德继承者大概猜到西尔兰德家主是打算做点什么，而且大概率是在魔王宴上，微微叹了口气：“母亲，我无权过问您的想法，但您应该还记得‘那次’。”
只是听到西尔兰德继承者提起，明媚如她也露出一丝黯然：“不怪任何恶魔，是‘他’太过于可怜了。”
能这样公然用“可怜”评价那个位置的恶魔，也只有自己的母亲做得出来了，西尔兰德继承者默默地在心里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