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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人人自危，他也害怕自己被人骗。街尾住的老刘家，就是被老刘的好朋友给举报了的。

  “什么有的没有的，要买书你就去架子上看，架子上没有，那就没有，看我也没用！”老先生铿锵有力地说着，说到最后，还朝宋薇翻了个白眼。

  不善的语气配上黑得像锅底的表情，确实严肃得有些吓人。

  不过，宋薇知道，老先生如果真的是冷面冷心的人，前世就不会主动把那套宝贵的书拿出来，无偿借给所有考生抄录了。

  “老先生，我不是坏人。”说着，宋薇还点了点头，目光真挚地看着他，“我只是一个渴望知识的青年。”

  看到老先生在听到自己说“渴望知识”时，眼神闪烁了一下，宋薇心里便多了一份勇气。

  “我是从海市来到南江村插队的知识青年，虽然我来到这里是要学习农业、学习艰苦精神，但我心中仍然渴望，有朝一日，我们还能重回到课堂上，学习更多的知识，成为一个真正能为国家做贡献的知识青年！”

  宋薇感情真挚，言辞恳切，原本佝偻着身体坐着的老先生，因为她这一番话，坐直了身体，目光迥然地看着她，好像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虽然前世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老先生会如此大度，但宋薇相信，在那一套书价值千金的时候，这位老先生能无偿把自己小心翼翼保护多年的书借给所有考生，他肯定是真的希望，考生们都能有机会通过高考，重走进教室、学习知识，成为真正为国家做贡献的人。

  “老先生，我们现在面临的是曲折，但我坚信，我们的国家会度过曲折，拨乱反正，重走回建设展的康庄大道上。”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宋薇神情激动，“不管环境如何，国家的未来需要我们！”

  听着听着，老先生的双眼中闪动着泪花。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级轻轻的小姑娘，反而比不少年长者看得更深远。

  要是大家都有这样的觉悟，老刘现在就不会过得这么惨了！

  想到老刘，老先生的目光再次黯淡了下去。

  他朝宋薇摆摆手，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还半闭上了双眼，摆明了不想再和宋薇说话。

  宋薇的双手绞在一起，她神色焦灼，双唇张开，可是看到老先生眼角深深的皱纹时，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见宋薇这么被自己冷落，还是不肯离开，老先生长叹一口气，缓缓地开了口。

  “小同志，勤奋好学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不能帮你什么，你也看到了，我能离开学校，窝在这个书店负责看管工作，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说完，老先生站起身来，绕开宋薇，踱步向书店门口的柜台处走去。

  直到再次坐到了拖拉机上，宋薇还沉沉浸在老先生说的话中。

  看来，老先生以前应该是一位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