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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崇福只是摇头,往赵明闻面上一点:“你就是爱玩闹,旁人急了,你倒欢喜起来。罢罢罢,我瞧着啊,这头一个不是别人,就是你那崔先生、崔主事。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拿到最多的利益,何况你又派了那么个活在他身上,这样两方相逼,如此危急,这位崔先生,也定然是头一个出的。”
“至于这后一个人,我倒不大知道了,这拂云城一应的事情我知道并不多,自然也无处揣摩。只是——”
张崇福顿了顿:“只是那些文官怕拉不下这脸来,只好平白叫旁人往前去,自己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么懊恼呢。这本就是他们惯了的,从来没什么分别。”
话说到这里,连陈香云都笑了起来:“我却知道意之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张伶俐嘴了,你瞧,这做西席的,不就在眼前吗?张娘子,我要向您贺喜呢,这教出来的好学生,平素于我这里,还时常欺压呢。”
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陈香云不由有些惊讶起来,向慧娘问道:“外头那是什么动静,怎么乱糟糟的?”
慧娘也并不知道:“我叫人去打听打听。”
赵明闻却合掌笑了起来:“不必问了,是崔凭山,这老货,也识时务。算了,这事情本想押后处置他的,如今看……”
她向张崇福道:“阿姨,咱们看热闹去!”
第163章
“手脚都放麻利点,赶快,快点!”
吆喝声远远地传入耳中,赵明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面色平静。蒋云有些讪讪地陪侍在一旁,他到底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对待这些事情上,也尤其青涩,甚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使自己满面愧红。
陈香云稍一打眼,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倒也不打破,只管慢慢地同赵明闻闲话:“这拂云城到底是咱们的地方,过去在王帐,居所固然要比此处华丽,只是心里到底存着不大舒服的位置。如今固然要窘迫些,却反而觉得格外畅快呢。”
赵明闻只是摇头:“左右哪里都一样,只你要作怪罢了。”
她这般毫不掩饰地拆了陈香云的台,却并没有引得陈香云恼怒,相反,一众随侍在身边的侍女都笑了起来,显然往日见多了,此时便不以为怪。
慧娘手里摇着扇子,听到此处,便向撷芳身上一敲,暗地里挤眉弄眼,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远远地还指点着。陈香云略一瞟眼,便见到了两人的小动作,眉间一蹙,就状似凶狠地扑了过去,玩闹不止:“我瞧这是谁呢?好啊,在我面前,还敢嘀咕,竟是我纵了你们!”
撷芳反应迅捷,往旁边一让,就躲开了。只留下慧娘躲闪不及,被陈香云抓个正着,几人笑闹着,并不将蒋云放在眼里。
蒋云进退两难,只好立在一边,如木雕般不听不说立着。
赵明闻这才像想起了这么个人,随口道:“你去吧,崔主事那里——你是小辈,多少事情还是该劝着,不然,折腾出事情来,咱们彼此都不大欢喜。年老的人,合该是惜福的时候,多的就不要掺和了。”
这是警告,也是赦免,让蒋云瞬时松了口气,得了这么一句准话,就是再接着挨上千百句骂,那到底是与性命无忧,也是心甘情愿的。赵明闻却没有心思同蒋云再纠缠下去,她摆一摆手,便叫蒋云离开了。
张崇福并不参与这些年轻人间的玩笑,见赵明闻摆出这样冷淡的样子,只觉有。她是自小便瞧着赵明闻长大的,于是哪怕已经过去了十数年,面前的女孩也由懵懂的孩童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青年女郎,在张崇福的心中,赵明闻也始终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对于一路来赵明闻的表现,张崇福事实上是很不适应的,她忽然觉了时间的流逝。于是当赵明闻再次表现出那种难得的调皮的时候,她忍不住地微笑起来:“难得见你如此不愿敷衍一个人,今日我倒是第一次见着了。”
赵明闻听了她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全然一种老成的口气,对着自己的后辈点评起来:“这孩子还是缺了些时候,若是能再历练几年,只怕也能出来。只可惜了还有崔凭山那么个人带累着,若是他的心不够狠,日后,还有大祸患等着他。只等着瞧,蒋云能不能想到这一点,想到这一点,又动得了手吗?”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是人人都知道的,只是大都碍着或多或少的情面上,并不好说出来。这也是惯常有的事情。也算是给人们生活当中添了些谈资。至于身处其中的这些人,往往是并不能认清的,只有最后落到了坏处,又或是侥幸脱身,这时回望,才惊觉自己当时做法的不妥。
陈香云却只摇头:“蒋凌波心思太软,崔凭山对他有恩,他只怕是不愿多想多思的。这是他的好处,也是他日后的缺损处,端看旁人怎么用他罢了。”
她促狭地向赵明闻眨了眨眼:“明闻,你会怎么用呢?”
赵明闻笑而不答。
她也并不需要做什么回答,一旦做出了明确的回应,那么将代表着某家某姓的结局在赵明闻的心中已经彻底落定了。即使赵明闻本身没有任何意愿,但也会有无数人为了讨好而勉力促成此事,这是她不愿见到的事情。
对于这些言辞上的审慎,也是为执宰者必须考虑的因素之一,所谓上行下效,也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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