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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偿失，这不是做买卖的办法。
既然没什么可害怕的，傅效也便顺从着傅静宜的话往下说了。
“这……阿姨何必如此呢？这总归是咱们都是一姓人，彼此间自然都是互相提携帮忙的，我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自然也不敢说。”傅效不好明言，只得胡乱说些太平话，应付了过去。
傅静宜叹气不止：“如果真是这样，那便好了。”
她向傅效看了一眼，很快便转移了话题：“九郎似乎还未曾续弦？”傅静宜却谈论起来傅效的婚事。
相比傅要，傅效要更年长写，因此也是早早地便已经成婚，门当户对，自然又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璧人，只是到底天意不测，没几年，这做妻子的却偏偏过世了。一时没有好的婚配人选，傅效索性将自己爱妻的名声传扬了出去，竟是要守足妻孝三年，世人颇为惊奇。其实这不过是为了体现傅要的良善声名，更是待价而沽的意思，所以他便就这么胡乱应了下来，如今，固然有些婢妾在侧，外人瞧了，却正是一副凛然不屈的高洁样子。
自然了，傅效这副情态，难免会叫族人多加揣测，他自己是并不畏惧的，于是那些谈论的风声越传扬起来，也难怪傅静宜此时会询问了。
傅效恭敬答道：“这事情到底关系厉害，不是侄儿轻易能做的了主的，何况我和她不久就遭遇这变难，彼此情分还在，自然，自然是也想守足了那些年岁，好全一全我的心。”傅静宜听说，叹惋不止。
“那孩子，也是没有福分啊，你们正是好时候，却偏偏……罢了，那也是个人的缘法，各有各的难处如今她是脱了这凡尘了，倒叫我们这些人还在这里头胡乱过着。唉，也是我不好，竟问起这个来了，平白无故，总叫你伤心。”
她这么一说，傅效却反倒歉然起来：“阿姨这又是说什么话呢，倒叫我这做侄子的为难起来。”
傅静宜却只拿眼睛望了望傅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停顿了许久，才开口了：“你是个好孩子，也算是个良配。”傅静宜在最后的“良配”二字上着重落了音。
如此明白的暗示，傅效很快回过味来，他不由有些惊疑，竟不知道应当做什么的好。
“这……阿姨、这……”
但傅静宜却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如今，说不得了！”她长叹道。
“不过——”傅静宜话锋一转。
“若是十一郎不想或者不能成婚，想来，想来父亲也会多些考量的。”这话戛然而止，却在傅效心上重重地敲了一记，他瞠目结舌地望着傅静宜，不敢相信其中的意思。
傅静宜却没有再进行解释，她低头喝了一口茶，便命人将傅效送了出去。
这个时候，她才感到放松，随手将茶盏一放，揉着眉心，面色凝重地沉思着。侍奉在侧的侍女们个个屏气凝神，能到傅静宜身边的，多的是聪明伶俐的人，自有人点燃了凝神静心的香，又撤走了那些碍事的东西，随后退到帷幔外，安静地等着她的召唤。
傅静宜出了很久的神，直到再次有人来报，她才重唤回神智。
第155章
“你说什么？”何蕴慈不由讶然失笑起来，“他真这么……真就那么去了？”
傅静宜八风不动，闻言也不过掀一掀眼皮，朝女儿望了一眼：“难道我还能说什么假话？他有点子聪明在着，可这聪明，那也不过是浅显的聪明，并不能成事的。傅效只能看见面前的利，不会也不敢往后面去想，哪怕旁人是利用他的，但只要他能够将许诺的利益握在手里，就已经足够满足了。这是他短视的地方。”
盛暑的天气，便连南地也开始燥热起来了，好在傅家到底豪奢，也算能勉强应付起家中过冬用的硝冰的开支。然而身处室内，即使再怎么静坐，也用不着多少时候，那汗水便已经沾透了衣裳。于是女眷们都换上轻薄的衣料，好歹，也算能熬过这夏日的漫长时光。
何蕴慈慢慢地摇着手中的扇子，她沉思着，随后叹了口气。
“如今，咱们是彻底走投无路了。”
于是说是一对母女，何蕴慈和傅静宜相处起来，却反倒更像是一对同龄人，那种与同辈并不一样的冷静和冷淡让很多时候的何蕴慈都显得有些阴沉。只是因为那种总是垂眸的情态，让很大一部分人都因此并不能觉察出来。
他们总是以羞怯相称，却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何蕴慈，或许是因为傲慢，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东西，一个无依无靠，只能依附在旁人家中的女孩，即使身份再怎么高贵，也没有人会愿意去清查其中的内情。他们只是需要获取足够填饱自己的利益，便已经足够了，至于多的，那就不是这些人所需要知道的了。他们还要急着奔赴下一处地方，去寻求更多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婚事的迫近，傅静宜才得以在傅洵的默许下于何蕴慈见面，自然，伴随而来的不乏有刺探的，但是在千篇一律的几次谈话后，傅洵也就失去了探听的耐心，将那些原本人手都撤走了，因此二人才有了这样的可乘之机说一些心底话。
屋内并没有人，连带着几个平素信任的侍女都被挥退了出去，在门外看护着，于是在此处便只有二人相对坐着。
这是很不常见的一件事情，至少在南地如此。
移风易俗，大多因为地处不同，所以时常改变着。北地的人便少有呼奴使婢的习惯，对于这些下人的选用，也只帮手的意思，除去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极其亲密的侍女以外，其余的奴婢大都是由整个家族来共同使唤的，甚至于一些不算繁重的小活，也要由家中的女眷动手。譬如赵明闻，尽管底下的使婢们再怎么来来往往，始终侍奉在侧的也只有撷芳等几人。这或许是因为他们出身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北地多战乱，并且物产并不如南地丰富，因此人丁更少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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