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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依依感到很失落，嘲笑道：&1dquo;我呢，很傻。你呢，对于国家，你是伟大的；对于我，你其实挺狠心的。行了，不早了，你走吧，我要睡了。”

  安在天看看她，站起身：&1dquo;那你早点儿休息，等病养好了再来上班，这两天就在家歇病假吧。”说着，就要走。

  黄依依绝望地看着他，看他走到门口了，突然道：&1dquo;你就这样走了，不跟我告别一下。”

  &1dquo;不是告过别了嘛，还要怎么告别？”

  &1dquo;过来抱抱我。”

  安在天站着，不动。

  &1dquo;就像你跟安德罗告别一样，来，抱抱我，就把我当作一个苏联人吧，入乡随俗。”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在天实在无法拒绝了，他苦苦一笑，走上前，轻轻地抱住她说：&1dquo;好，再见。”

  黄依依似乎为了让安在天放心，显得平平静静地，而且专门找了一个肩膀外侧的角度，轻轻地抱着他。就在这时，她眼睛一闭，悄然流出一行泪，客气地：&1dquo;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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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算》第十六章（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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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泪，黄依依只流给自己，安在天没有看到。安在天已经出了门，回身在关门时，一直默默目送他的黄依依喊道：&1dquo;安&he11ip;&he11ip;”

  安在天回头。

  &1dquo;破译&1squo;光密’的难度很大，但我现在要破译它的决心也很大，为了我爱的国家，也为了你&he11ip;&he11ip;和我，我不会撂挑子不干的。”说着，她背过身去。

  安在天对着她的背影道一声&1dquo;再见”，轻轻关上了门。

  黄依依茫然地坐到椅子上，看着安在天留下的那两根烟蒂，她拿起，吹掉了烟灰&he11ip;&he11ip;

  多少年以后，当安在天已经是一个白苍苍的老人，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他依然想不明白自己和黄依依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没有&1dquo;光密”，他们可能终生无法相遇；但同样因为&1dquo;光密”，注定他和她在相遇之后，又各自而去。

  安在天刚起床，他拉开窗帘，顿时阳光洒满了一地。

  他在跑步，往山上跑去。迎面看到穿了一身运动服的黄依依，矫健如一个运动员一样，正从山上往山下跑来。

  黄依依正正经经地向他问好：&1dquo;早上好。”

  安在天还没适应她这种变化，只好也点点头。

  黄依依礼貌地挥挥手，跑过去了。

  安在天整个感觉如见了一个普通的部下，不习惯，直奇怪，他回头望着黄依依远去，像是怀疑自己眼睛似的&he11ip;&he11ip;

  黄依依从窗口买好了稀饭，可能因为被烫了一下，她叫了起来。

  安在天还在排队，见状，忙问：&1dquo;要帮忙吗？”

  黄依依没理会他，径直跑到餐桌前，把稀饭放下，然后才回身，对安在天客气地微笑了一下说：&1dquo;安副院长，谢谢。”

  安在天没有言语，跟队伍往前走着。

  他再一回头——黄依依真是被烫了，正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吸吮着，她的样子，像极了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