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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苍苍的老者脊背被岁月压得有些弯，悄悄探过女孩的身后，慈爱地瞧了一会儿，哈哈笑了起来。

  女孩猛然遮住那抹墨迹，又恼又羞，“爷爷，你怎么偷看人写字？”

  “念念写的是什么？”

  裴念念将手往后一背，狡黠地笑，“什么都没有。”

  女孩柔顺的乌黑，搭在嫩芽般的衣衫上，像静静流淌的河。

  老人“啧啧”绕她转了一圈，“是爷爷没有见过的裙子。”

  裴念念的眼睛亮晶晶，满是得意，“子平哥哥送的。”

  爷爷笑了笑，“那你回礼了吗？”

  “送是送了，就是——”

  裴念念拿起那张纸，呆呆地六个大字，是她和小和尚的名字。

  字不如其人，透着一股执拗的傻气。

  她难得有些羞，“小和尚心怀大得很，天下苍生为己任，我不太懂，但是我知晓小和尚是想永远做个好人，想做个能渡了天下人的好人。”

  她细腻的指腹摩擦过“平”字，“可我不会写那些字，只会我们两的名字。”

  干涸的墨迹被贴近胸口，裴念念晃了晃腰际的流苏，“我的意思是，虽然我并没有多么热爱这片河山，但是小和尚很喜欢，所以裴念念愿意陪着6子平渡这苍生。”

  “你说，他会明白吧？”

  她的声音又脆又甜，画面毫无预兆散开，空气中只剩了淡淡的涩。

  6子平脸上的黑线逐渐消退，露出清瘦的那张脸，眼里的血丝让人苍老了好多。

  顺着墙壁，他终于感到了背上那阵磨人的痛，一跳一跳地勾住了所有的温度。

  冬天好冷。

  骨剑“骨碌碌”旋转起来，6子平身上所有的黑线被绞碎，细末的颗粒源源不断被吸收。

  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

  6子平瘫在地上，黑气像水流撤退，那双眼有些空洞，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音。

  门口终于被彻底让了出来，罗依依搀扶着薛洛，艰难地走出去。

  门外飘了无尽的花瓣，偶然有一片闯了进去。

  罗依依回头看，6子平还在无声地说话。

  他说，“我不明白。”

  还有，“对不起。”

  第58章落花（4）

  整栋楼里都飘了花瓣，徐徐地落在人的梢，身后的剑还在嗡嗡作响，骨剑吞噬妖气的声音被拆解成细细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