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页（第1页）

  交接班过程中，电话铃响了，接电话的年轻护士对优希说：&1dquo;护士长助理，您母亲的电话。”

  优希掩饰着自己尴尬的表情对接电话的护士说：&1dquo;告诉她，过一会儿我打过去。”

  交接班以后，优希找到护士长内田女士，谈了谈后夜班护士的配备问题。为了防止今天凌晨那样的事故再次生，要尽可能配备一个有经验的老护士。

  内田女士为难地说：&1dquo;我也想这样，可是，护士一干满三年，不是辞职，就是调到条件好的地方去。重参加工作的护士，患腰痛病的又很多&he11ip;&he11ip;我跟院办多次要求过增加人手，可每次他们都以经营困难为理由加以拒绝。”内田女士边说边叹气。

  护士变动大，经营困难，这些情况优希都知道，所以她也就不再强烈要求，只建议道：&1dquo;要不这样吧，以后我每天上后夜班&he11ip;&he11ip;”

  这天，优希负责护理的两个病人出院。一个是因心肺功能紊乱住院的74岁的男性患者，一个是因脑血管障碍性痴呆住院的68岁的女性患者。两位患者恢复得都不错。特别是那位脑血管障碍性痴呆的女性患者，刚住院时，言行举止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总是把优希当做母亲。经过医生的治疗和优希的护理，基本恢复了正常，全家人高兴极了。

  当然，患者并不记得自己曾经病成那个样子。这位当过德语老师的患者，走出医院大门时留给优希的是她背得很熟的歌德的诗句：&1dquo;很多我们不懂的东西，一定会弄懂的，只要我们活下去。”

  但是，也有患者因医治无效而撒手人寰。一位76岁的男性患者，心脏肾脏功能低下，终于未能恢复而去世。断气的时候家人不在场，是优希陪他去的太平间。在太平间里，优希双手合十，为死者祈祷冥福。

  黄昏时分，下班时间到了。优希在更衣室换上洗衣店替她洗好熨好的衣服，走出医院，在医院外边的公用电话亭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昨天夜里刚跟母亲吵过架，今天不想跟她见面，优希打算在医院附近的护士宿舍里睡一会儿就去上后夜班。电话铃响了半天志穗才接电话。

  &1dquo;今天后夜班，不回家了。”优希说完不等志穗答话就想挂断，但志穗说话比优希快，”聪志一直没回家！”声音里混杂着担心与疲惫。

  优希只得重拿好听筒：&1dquo;一直没回家？”

  &1dquo;追着你出去以后一直没回来&he11ip;&he11ip;”

  &1dquo;您给医院打电话，就是为了聪志？”

  &1dquo;我也担心你呀！听说你在上班，我这心哪，就放下了一半。”

  &1dquo;跟他的事务所联系了吧？”

  &1dquo;打了不知多少次电话，都是电脑值班，说今天和明天星期天休息。也不知道这孩子跑到哪儿去了。”

  这使优希又想起了父亲和双海儿童医院的事，想起了聪志追究的事。

  &1dquo;那时候，我对聪志和志穗说了些什么&he11ip;&he11ip;还是什么也没说呢&he11ip;&he11ip;”优希想问问志穗，但是，她没有问的勇气。

  这时，志穗说话了：&1dquo;我还想等你回来商量商量呢。”

  从志穗的声音里，优希感觉到母亲要纠缠不放，于是故意用明快的语气说：&1dquo;他一个大男人，可去的地方有的是，您不用担心，过于担心对您身体也不好嘛。”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挂上电话，优希把额头顶在电话机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