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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浩然被這靈魂出竅的場景驚呆了,往後連退了兩步,剛好踩到一堆碎磚頭,差點坐在地上。
言開霽管不得謝潮生了,他生怕徐薇安反悔,不給他們解決走廊鬧貓的事了,揚聲說:「學姐,是你叫我們來的,你還記不記得?」
「姐!」
程洛洛突如其來的一嗓子,讓本就混亂的局面徹底往失控的方向走去。
言開霽詫異地扭頭去看旁邊的程洛洛。
程洛洛支著草地坐直了,「姐,你跟我說你被關在考研教室出不來,要借我的身體來找他們,讓你魂魄能逃出這裡。你沒告訴我,你做過這樣的事。」
徐薇安冷哼一聲,「做了又怎麼樣?現在你知道了,我敢作敢當。」
「大姨很想你,她清明節的時候還去祭奠你了,她哭了很久,一直都沒緩過來,春天還診出了抑鬱症,我媽總去陪她,她說,一次都沒夢見過你。」
徐薇安又哼一聲,「活著的時候也沒看她多關心我,你告訴她,和她現任丈夫好好過,就行了。」
「姐,算我求你,你和貓道個歉,讓它放過你,你可以出了學校,去給大姨托個夢也好啊。」
程洛洛跟著看完了全程,她也知道,勸徐薇安真心懺悔基本沒戲,從她的舉止來看,這人早在磋磨花背貓和被花背貓磋磨的時候,就已經瘋得差不多了。
現在再大吵大鬧指責她也沒有多的用處,只能努力讓她像糊弄老師一樣和花背貓道個歉,努力取得它的原諒。
但不幸的是,徐薇安從小到大都是個刺頭學生,在她的初高中歲月里,甚至連糊弄老師的一句「下次不會了」也不愛說,就沉默寡言地站在那和老師拉鋸,拉到老師都煩了,就擺手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言開霽能感覺到,花背貓一直想要徐薇安認個錯,包括它殺死她的那一晚,真正激怒它的也是徐薇安的那句「你活著還不是任我擺弄,死了我還能怕你?」
氣氛就這樣膠著著,謝潮生被宋雨至拽住,站在槐樹底下,面色不耐地看著這邊。而宋雨至唯一的作用就是拉住了謝潮生,其餘時間就歪著腦袋看熱鬧,好像面前是菜市場。
「如果你還想離開這裡,不想一輩子待在考研教室的話……」言開霽看著半空中的徐薇安,補充道:「你知道它想要的是什麼。」
他認真地,一字一句道:「你殺了它,它也殺了你,是你開始的這一切,你就結束這一切吧,你們都解脫。」
徐薇安再度哼了一聲。
就在言開霽開始思考破罐子破摔,暴力扭著徐薇安到坑前磕個頭的可能性時,徐薇安倏然雙腳落地,朝著花背貓的屍體鞠了一躬。
「對不起。」她說,「下輩子投胎做個人吧。」
正常情況下,這是一句毫無誠意的道歉,因為徐薇安毫無悔過的表情,甚至語氣里還有一絲不明所以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