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第2页)
“……”【妳爸爸……在我这……】
【?】
没一会儿,她打来电话,那清澈的嗓音通过屏幕,从遥远的另一边传出,“啊?我爸爸?!”
木棉咬唇,低下头,“嗯”了声,“本来只有叔叔的,但我回来时他路过,就顺便也一起来……”
“行,绵绵妳别怕,我爸爸他是不是问妳各种各样的事了?别担心,我教训他!”
“啊?”木棉惊愕,急忙否认、解释,“没有的事!伯父对我很好,他……很关心妳,只是不太懂,然后我就擅自替妳解释了……妳别生气。”
“唔……”她露出标志性沉思的低吟,笑着说:“怎么会了?就那个……我爸爸他是商人,呃……喜欢琢磨各种各样的事,所以妳别介意,好吗?”她的语气弱了下来,带上来某种期盼。
“我……”木棉哽了哽喉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给出肯定,“我不会的,流年。不管是介意谁都不会介意妳。”
“那太好了!”她笑了起来,听着就很美,“唔……我想想看啊,算了,晚点再说。”
“好…”
“妳把电话给下我爸爸,好吗?”
“嗯…”
木棉拿着电话到厨房,远远就见他们两人在较劲什么——谁炒菜?
“呃……叔叔、伯父?”
“稍等,小姐,在让一个过时的老人认清现实!”
“稍等,木棉,我也在让一个顽固的伙计认清现实!”
“……”
电话那头的流年忍不住了,“爸爸!叔叔!您们别闹了!”
“……”
“……啊哈……”流年父亲放下了刀,洗了洗手,问:“有事吗年年?”
“当然有!我想和您说的是别找绵绵说您那些陈旧、无聊的话题!”
“您看,我就说是吧。”管家插了一句惹得流年父亲瞪他。
“绵绵吗……”他似想到什么,点了点头,说“怎么会呢?我不是那种冥、顽、不、灵的人。”他特意咬了咬字。
“嗯哼。那可不一定。”
接下来流年又和他们说了什么,只是木棉实在忍受不了在两位长辈前议论有关自己的话,便把手机丢下,逃般回了客厅,堵住耳朵;等到木棉回到厨房,饭菜已经做好,她仍旧感到羞愧,认为给他人添麻烦了……
“不好意思,给您们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小姐,妳并不算麻烦,某跟不上时代的老人才麻烦。”
“年年让我给妳说再见,然后她晚点……会找妳的。最后就是顽固的人才麻烦!”
木棉看着他们,倏地不受控制地轻松笑了下,这家人怎么这么好、有趣?她只觉泪水又要落下,悲恸起来,如果是以前,她和她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她是如此确信,成绩是那么好,父母的教育也不一般,中产的阶级勉强不会让她感到自卑……
午饭吃的是:青椒炒牛肉丝、丝瓜肉蛋汤、甜茄子……等等。
木棉还是拘谨,不敢伸手夹菜,老想着用那一点菜把碗里的饭扒拉干净,结果这反倒让流年爸爸给他夹一堆菜。这房主反倒是他们多点。
吃完饭,又(单方面)聊了会儿天,流年父亲离开了,他还有要忙的事,记得流年说她父亲总是很忙。管家好像也说过。
管家在吃完饭后,在沙上看书小憩,他好像并不准备离开。
因为没有多余的床垫,木棉只好说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在沙上睡一觉。这管家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邀请她坐在一侧的单人沙上,陪他聊聊天。
木棉没再感到羞涩,可能是因为她和他接触得多了,知道他是位体贴温和的人。
管家先是给她倒了杯水,木棉连忙用手护在水杯周围,接着管家在她拘谨、不解的目光下,拿出塑料药品,倒出两颗之前见到过的黑色药丸,吃了下去。
药看起来格外难吃,让管家皱着眉头沉默许久,一向坚毅、温和的脸上额头渗出汗珠。
他吐了吐像是被墨染黑的一点舌尖,笑了笑,解释说:“不好意思,木棉小姐。我无意让妳看到这些,只是我难以控制。”
木棉摇了摇头,要紧唇,泪光闪烁,她好像正亲眼目睹生命的消逝,她父母也是这样的吗?
“这些日子我相信妳也对大小姐有了个初步的认知了,尽管妳们还不太了解对方更深层次的部分,但我认为这也足够了。”他这么说,让木棉感到不安,好像下一秒一个怪物就会从他嘴里撕扯出来,把他们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