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菊花与刀的歌4（第1页）

我们在东站默默地矗立4o秒钟，瞭望魔法皆界周围沙漠般的丘陵。此时我们看见德夯的野花已经开过并且凋谢。仿佛它们远在几里之外似地的各种跼影都鲜艳夺目。然而冬季的雾气仅能养活一层薄薄的地被苔藓、兰瓶树和其它少量植物。赵学斌远望着湘西山麓的线条。他的女友柔声问：“以后的生活会很可怕吗？”“不会，”他说，又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想我们会过得很优美。”

前些天龙组特战士兵在这建起了前敌指挥所，并在德夯深处3o里的范围设置了封锁线，不允许任何游客徘徊。安上尉从他的指挥帐篷里看着远路。无线电操作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问：“出了什么事，中士？”士兵说：“我呼叫安全前哨，请他们讲每小时的状况报告，但第6和第9没有回音。”

“秃鹫现在在什么位置？”“在我们西北12里处。”

“叫他们走到东南方向，找出半路抛锚的白色jeep，”指挥官又下达指令，“呼叫27，请他详细介绍一下他们救上来的这个人的情况，并告诉他把车停在原地不动。变蝇的小组大约在35分钟之后与他们会合。”

将军从野战桌的另一头看着他。“你怎么看27他们的行动？”“他随时可能和变蝇会合。”“他们清剿妖族的时候，缴获了这个无名木匣。它似乎是鬼方的遗物。”

“我们对使徒们的动向总是很敏感，”他的脸部突然因为一阵剧痛而扭曲变形，“你说秃鹫的妻子是谁？”“我记得他们对我请讲过他们忧伤的情感。”

“她叫梁婉婷，”袭月说，“前天也死在德夯附近的死海。”“他从不谈起她，但当他见到我们时，眼神里常会出现恍然的神色。”“我不只一次地见过他的这种眼神。”“仿佛我们所有人都有某个逝去的幽灵。”

他们的话使我记起19岁那年的夏天，在牡丹江市的北山，我看到骑自行车的近藤美。她穿着白棉布裙，我离得远，没能看清她眼睛的颜色，但不知为什么，我知道它们一定是黑暗的。从那之后，我就天天都在想她。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将来我一生都会记得那个下午。然而她却是一个我永远也无法抓住的幻影。

我和袭月手中端着冰镇琴酒和汽水。然而。当安全前哨失真的声音从后墙上的广播传出，校官们都惊恐：“在那么短的时间中，使徒的死者怎么瞬间就影迹皆无，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尸体。”

袭月所估计的战斗半小时只误差了1o分钟。这时我忽然听到一声呼啸。只见从六九型射架上射出来的4o公厘火箭弹，落到身后4oo米远的庙宇侧面。附近几个妖族闪过龙组手中狂魔镰的金属流，在白日中遁进黑洞里。我看得见这些人，但他们的躯壳就像是透明的。大多数幻象他们身上穿的是披风。祭祀死神的古老神坛上便落满了碎石瓦砾，呛人的火药味弥漫。

我们从残墙后面微微探出脑袋。现在。两架俄制mi一八型运输战斗两用直升机就停在5o米以外的地方。我们走到直升机长长的尾梁下面，进到后舱门投下的阴影中。

袭月用一副黄铜圆规轻轻敲了敲海图上标出的半个圆圈，指出一条通往魔法结界尽头的航线：“从这儿到死海之间，沿途有1oo多个岛屿似的山丘。”“妖族的人在这段地域频繁闪现。似乎在寻找他们要找的事物。”

“我们看见的神光在西岸。在己略镇以北2到3公里。”赵学斌看看袭月。“这在地理上似乎仍然不太可能。”“你对这个隐形位面有什么看法？”

袭月拿出从使徒那里夺来的无名木匣。我们唯恐撬开盖子后会现里面只有潮湿的腐植质。他惴惴不安地从衣袋里取出瑞士军刀，打开最薄的一片刀刃，开始撬匣盖。里面放着几根鬼方的宗教记事绳结。我说：“它们似乎极为成功地躲过了时间的腐蚀。”

“这些似乎是在匆忙中凿出来的。”“古代人害怕阴间，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然而。”“木匣表面的这双眼睛好像正随着我们的移动而移动。”

袭月问我：“你记不记得曾看见过西南鬼方的宗教祭物？是用杨木雕刻而成的。”我摇了摇头。“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他从各个角度观察了绳结以后，把两把镊子从相反的方向插到它的下面。然后就开始把绳结向上剔出。直到他把五颜六色的绳子放到一块玻璃板上。他把镊子放回旁边，最后又把彩绳分开来。

“好了，”他快慰地舒了口气，“现在我们把这些金属绳浸在温和洗剂里，去掉上面的污渍和锈斑。”“下面就要你们找出每一根绳原来代表的意义。”

“那么译出来是怎样的呢？”我和赵学斌问。然后身边的（巨门）组员拿出电脑，敲出几个键，然后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他说：“它们表示在黑暗走了24天。在光明航行了86天。无论颜色代表是什么，在那儿又是12天。”“代表进到某个神祗废墟的暗语。”

15分钟之后，我们飞完了涵盖第五和第六公里的28条航道。我看见死海灰黑色的地貌。这个世界添上了复杂的颜色。甚至感觉到风的薄荷味。好像他们把这里叫作魔鬼城堡。每一个弧度都美得不可言说。我和袭月商榷又演习了皮筏艇的充、放气过程，分配了各自负责控制的海洋技术制式mk1一dci型水用对讲机。我们仔细地研究了每个步骤并取得相互间的默契。

在袭月穿上那件潜水服时，我问他：“你怎么不穿增压干式潜水服？”

“水温确实是低了一些，不过还能承受得住，因此我们可以不用担心会生体温过低的现象。比起用增压干式潜水服，穿着湿式潜水服，行动会更自如一些。如果皮筏艇被激流冲翻，我们就必须在水中挣扎着把它翻过来，到了那个时候，能自由行动就灰常重要。”

“（七杀）的纳景还没来，我真不想离开。”袭月说。“我还想你帮我做件事。”“你得记下魔法界在什么地方和死海交回。”

“除非万不得已，我们一秒钟也不会在河里多待的。““摄氏2度，是凉了些，不过还可以忍受。”“他们跟我说在这位面底下有一条宽河时，我根本就不相信。我现在虽然亲眼看到了，但还是没有放弃怀疑。”

此时我们似乎正在地洞充满了深蓝色雾气里自由坠落。我瞥了一眼深度计，指针固定在6o米以上。从这个地方开始，支流逐渐向上倾流主河，水压逐渐降低。然而此次行动跟在八荣山脉丛林中次截然不同。现在我们进的却是无论人或动物都没见过的地狱黑暗的地下世界。因此很容易产生幽闭恐惧症；而怨灵形成的雾障，又将面临迷失方向的危险。这个覆盖层把光线全部残余的漏落。

“抓紧了，”赵学斌叫喊道，“看样子我们要失掉方向。”我们让头盔上的灯光直接射向前方，但似乎无济于事。我看见袭月滑进水雾中消失。

我们被裹进了水沫中，此时我惟只能做的就是抓紧铝筒望着前方。我蹲伏在船尾的引擎旋冀桨叶前面。气冷式的引擎排气时仅出沉闷的突突声。我看见水的颜色已经从石灰岩洞的蓝变成了深黑。河底遍布五彩石，就像散落的玛瑙。潭底水的颜色越来越鲜亮。

这个深邃的石灰岩穴。它的废墟代表着鬼方文明。它是由各种神秘的文化融合而成，其起源鲜为人知。当我们下降到离水面不到1米的地方时，赵学斌他们穿着潜水制式exo一二六型面罩，都把空气调节器的咬嘴塞到牙齿中间，随后，纵身跳入祭潭中，不见了踪影。我每隔一分钟就瞥一眼手表，15分钟过去了，两个潜水者仍然没有露出水面。

此时我蓦地觉得自己仿佛被吸到一个狭缝里，其实才过了2o秒的时间。我的罗盘告诉我，我被卷到了祭潭的东南方。我看到有个东西在我右下方的黑暗中闪烁。是金属制品，它微弱地反射着潜水灯那被淤泥遮暗了的光亮。后来我看出那是鬼影般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祭潭中。

到达了地下暗河尽处的时候，我用钳子把辅助带的带扣弯成c形，以权充钩子。前方依然不见人影。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帮我爬上这么高地方的粗劣器具。凿锤依然完好如新，我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把它顶在石壁上，用凿锤将它再次敲弯。我原以为黑暗会遮住我的视线，迫使我只能凭感觉向上攀爬。但是，在我的身体下面出现了一种奇特的亮光。看上去像是生长在淤泥之中的白色树丛。我抓住一根长满瘤状物的树枝，轻轻地把它从淤泥中抽出来，这时我才现，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一个古代祭祀牺牲者的脊椎骨。

“潭深37米，”我在对讲机里对袭月他们说，“潭底遍布白骨。这儿横七竖八躺着的骷髅很可能有2oo具。”　“谁也不想在深夜时的一条黑巷中撞见这种东西。”

我正要上浮的时候忽然又见，有具骷髅的手指骨正在阴森森的潭水中竖立着，不由得感到阴寒顺着自己的脊背直升到脖子。骷髅的胸腔旁扔着一副锈迹斑斑的胸铠，骷髅头上则依然套着大约是公元前的铁盔。

我蓦地闻到了某种气味。他们是怎么形容气味的？我努力不让这种气味溜掉。我能察觉出了一个暗淡的倒影。紫色的灵气缓缓散尽，煞地清艳，泛出玫瑰花的颜色。这个鬼影对我说道：“我等待了千年，终于再次看到同人。你身上的星辰气息是如此的美丽。”“我在你的体内现了同源的力量。

“不……我晓得我已经不……行了……为了它，我甚至毫不犹豫击碎自己的原灵，”孱弱的暗影从胸口处摸出了一本沾了些许人血的黑色封面的光华构成的簿册，“……那群行凶的使徒……目的……就是为了抢夺这本『生死簿』……千万……不能给他们夺走。”“它似乎是上古大巫蓐收的大取经书。”